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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照顾安安都是做熟了的,沈远想着他这几日未能好好进食,特意要了熬得软烂的粥,又夹了些小菜。 “多谢叔叔,思、阿肆可以自己吃饭。”思安手中握着勺子,奶声奶气的道。 沈远颔首,唇畔温和的笑意始终没有散去。 一时去买衣裳的羽林卫回来,想要给思安换衣服,却被沈远拦下了。 沈远接过了衣裳,又让人去准备热水,说是要给他洗澡后再换衣裳。 “主子竟对路边救下的孩子这般上心。”他们对于沈远今日的反常也暗暗纳罕,不由私下议论道:“平日里只有大姑娘能得主子亲自照顾。” 能跟在沈远身边的人都是脑子灵活会办事的,有人很快发现了不对。“你觉不觉得,这个小男孩跟咱们主子眉眼间有两分相似?” 他此言一出,旁边的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 尤其是进去送衣裳的羽林卫,想起刚见到的洗干净脸的小男孩,越想越觉得有几分相似。 若小男孩真的是皇上的骨血,哪怕是私生子,也该接到宫中才是。 可皇上这是登基后头一次巡幸江南,这孩子的年龄又对不上。 “罢了,主子的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他们取回了热水,便识趣的停下了议论。 若真的是,那还是好事一件。皇上膝下有了皇子,朝中的议论也可平息些。 果然他们送热水进去时,沈远并不假手他人,要亲自帮捡到的孩子洗澡。 有人低声提醒道:“主子您还没用午饭,要保重身子才是。” 他们是近身跟随沈远的,对他的身体情况略知一二。 沈远略一颔首,便转身关上门进了屋子。 思安知道救了自己的人不会伤害他,就乖乖的张开胳膊,让他抱着进了浴桶。 泡在温热的水中,持续紧绷着神经的思安感觉舒服极了,他年纪小,连续跑了两次,虽是没有被刻意打骂,沈远留意到他身上还是有几块青紫痕迹。 将他擦干净抱到床上后,沈远给他涂好了药膏,又穿上了衣裳,看着他的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沈远替他盖上了被子,哄着他睡着后,自己才起身去吃饭。 沈远回用过饭到思安床边时,看睡得不算安稳。 摸了摸他的额头,沈远感觉到有些烫。小孩子的病耽误不得,立刻让羽林卫就近请大夫来。 “去苏杳身边打探消息,看她是否丢了孩子。”沈远本想立刻找明瑶求证,可思安病了怕是一时半刻没法离开。 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和明瑶的儿子,若是惊动了瑶瑶,只怕瑶瑶会觉得他别有用心罢。 他用冷水投了帕子,搭在思安的额头上。 看着思安表情舒适了些,沈远才拿出随身带着的瓷瓶,倒了两粒丸药吞了下去。随后他便一直在床边守着思安,等着大夫过来给思安看病。 若他真是他们的儿子,该有多好。 *** 陈禹舒直接回了扬州,才进了城门,便有人请他去珍宝阁。 他皱了皱眉,没什么犹豫直接赶过去。 进门后,只见店中伙计迎了上来,说是有人在二楼等着他。 “陈二哥,您来得倒快。”当陈禹舒大步流星的上来时,听到有一道男声响起。“那个小男孩,莫不是二哥您的私生子罢?” 陈禹舒面无表情的道:“他是谁跟你无关,冯三,立刻将人送回来。” 只见一个身着鸦青色杭绸直裰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条件。” “冯三,若你将他平安送回来,我不会报官,还会将城西那块地皮给你。”陈禹舒太清楚眼前人的脾性,更知道思安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才不想经过官府,他宁可自己损失些。 被他称呼为“冯三”的人,看上去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二哥倒是大方爽利。这买卖我不亏,只是这次我的目的不是那块地皮。” 陈禹舒冷冷的道:“冯三,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想要的很简单,自己的女儿--”冯三并不怕他的冷脸,开门见山的道:“你强留瑛瑛在身边又有何用?她是我冯家的骨血,自然该回到冯家!” 他话音才落,陈禹舒满脸的嫌弃和厌恶。“瑛瑛是陈家的孩子,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当年阿宁从我身边离开,是怀着身孕的罢?”冯三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禹舒,沉声道:“你是她的亲哥哥,她除了你还能向谁求助?” “我已经调查过,你夫人确是难产过世,可这个孩子是后来你从外面抱回来的--这时间对不上。” “陈禹舒,你只是瑛瑛的舅舅,有什么理由阻止我们父女相认?” 他说得掷地有声,咄咄逼人的望着陈禹舒。 陈玉宁是陈禹舒的亲meimei,曾经跟冯家老三冯文瑞有过一段感情。当时陈禹舒不同意,两人便私奔了。 没多久,陈玉宁发现他并非所承诺那般只有她一个人,身边风流债无数,便从他身边离开。 在来之前,他已经查过当年的事情。她搬到了乡下庄子上,不过六个月后便死去了,说是坠马身亡。可他并不相信,调查过曾经服侍陈玉宁的丫鬟婆子,说出了陈玉宁身上的异状,猜到她怀了身孕。 冯家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