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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氏一族本来已经给裴在野压的抬不起头来,不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陆清寥虽然隐隐有和陆氏划清界限之态,可他毕竟姓陆,陆氏上下欢庆不已,隐隐又有得意之势,裴在野纵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也难免心下生厌。 再过两日便是大齐后的祭辰,按说沈望舒这个做太子妃的应该陪着裴在野一起去皇陵祭奠,不过裴在野最近没提这事儿,沈望舒也就没问。 她就琢磨着,毕竟大齐后的死跟陆妃有关,当初大齐后被逼着带裴在野出宫清修,在国寺里郁郁而终,而她这个儿媳又是陆妃的亲外甥女,最近陆家又有不少变故,裴在野是不是不想带她去啊。 虽然说她和陆妃完全不亲近,但血缘的事,谁也没办法。 如果裴在野真的不想带她,她倒是能理解,但心里头还是怪不舒坦的,却不好同他争执亡母的祭礼,再说她心里也很同情那位大齐后。 她决定大度点,为了不让两人脸上难看,等到祭礼那天,她主动道:“我今天有事,你自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裴在野系着衣带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愉:“你不打算陪我去拜祭母后?” 沈望舒怔了怔,他在她脸上轻咬了口,带了点得意地抱怨:“我这几年做梦都是母后问我几时娶妻,现在得她庇佑,好不容易娶了你,总得到她面前显摆一二。” 他不等她回答,便拉她起身:“走吧,什么事不能往后推一推。” 沈望舒轻轻眨了下乌漆漆的眼睛,任由他牵着自己去了供奉宗室牌位的寿极殿。 大齐后的祭礼也没有什么很奢靡的牌场,就是齐太后齐皇后和裴在野烧完纸,再拜祭一二便罢了。 齐太后已经早早到了,凝望着大齐后的牌位不语,齐皇后低眉顺眼地服侍在侧,随太后一起静默不语。 她似乎也有些伤感,看着大齐后的牌位出神:“...我少时父母事忙,我几乎是长姐一手带大的...” 她余光瞥见沈望舒和裴在野进来,叹息了声:“阿姐性情坚毅决然,又一向极有主意,当初齐家出事,陆氏妖女势大,陛下有意废后,她为了保全太子嫡出之位,借着边关战事不断的名义,带着太子去国寺为国祈福,因她祈福有功,陛下便不好再废她的后位...” 她拭了拭泪:“阿姐体弱,又和太子姑母一样有体热的症候,陆氏拦着不许往佛寺送冰,酷暑的时候阿姐便时常发热,几年之后的一个夏天便去了。若她能活到今日,看见太子出息,还不知如何高兴呢。” 本来裴在野最近就对陆家气儿不顺,她边说还边瞟了眼沈望舒,让沈望舒颇为不自在。 齐太后睥睨齐皇后一眼,却压根没接这话茬,只对裴在野和沈望舒道:“你们快去拜祭吧。” 齐皇后被她看的不由低下头去,见她如此维护沈望舒,心下不由生出几缕怨意。 沈望舒随着裴在野给齐太后上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就这么邪乎,她三炷香刚拿到手里,便从中折断了一根。 她一惊,下意识地扭头瞧了眼裴在野。 第105章 小月亮对他骗身骗心…… 齐皇后惊呼了声, 倒退一步:“怎么回事?”她皱眉道:“之前咱们给长姐上香,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这, 这也太不吉利了!” 她不说还好, 她这么一提, 许多宫人也觉着身上凉嗖嗖的, 想着先皇后是不是不想让太子妃来拜祭还是怎么的... 裴在野瞥了齐皇后一眼, 拈起地上的断香瞧了眼, 淡淡道:“前几日多雨, 这香受了潮,这才一碰就断。” 齐太后摇了摇头:“多大的事, 当年天雷还劈过皇陵,当时多少人人心惶惶的, 我晋朝却越发煊赫繁盛了, 巧合罢了。” 她令下人给沈望舒重新取了一炷香,沈望舒还怪迷信的,虽然有太后和裴在野安慰,但她本来心下就忐忑, 经断香一事, 心里头更是惴惴不安的,上香的全程都是提心吊胆, 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幸好之后再没出什么意外, 不过沈望舒心里还是觉着不大得劲,走出正殿的时候,她悄声问裴在野:“四哥,你娘亲在天之灵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对我不满意啊?” 裴在野转过头,似笑非笑地问:“我娘亲?” 沈望舒忙改口:“咱们的娘亲。” 裴在野这才斩钉截铁地道:“绝无可能。” 沈望舒不知道他拿哪来的自信:“为啥啊?” 裴在野挑了挑眉, 没什么理却还是理直气壮地道:“因为我喜欢你。”他手指在她脸上刮了刮:“我母后喜欢看美人,你长得还凑合,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沈望舒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伸手捶了他一下:“你长得才凑和呢!”她脸上又一热,却还是颇为介怀此事,翻来覆去地咕哝道:“你又不能代表婆母,要是婆母真的喜欢我,那炷香就不能断了。” 裴在野摸了摸下颔,有点为难。 他忽然又挑唇笑了下,指了指寿极殿外花圃里一丛开的明媚肆意的海棠,一脸正色地道:“瞧见那花了没?这是我和母后生前亲手所植,也是我母后生前最爱的一株海棠,我特地把它移到这儿的,它在此地多年,早有灵性,你不妨去问问它,看我母亲到底喜不喜欢你。” 这话搁谁听了谁都得啐一口,偏沈望舒是个迷信坯子,见裴在野神色认真正经,她还真就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