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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秋当即温婉一笑,说道:“姨母既然嘱咐了我,还是我来吧。” 玉枝仍不死心,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碗,快步走向谢殊床边,“您是表小姐,怎么能勉强您干这些伺候人的活。这些本该就是我们这些做下人做的,表小姐不必客气。” 戚秋摁住她的手,将药碗夺过来,微笑道:“不勉强,姨母都做过,我有什么好勉强的,还是我来吧。” 玉枝刚挨住床,怎么会死心,“表小姐,您没伺候过人,这喂药一事也不熟悉,若是洒了可如何是好,您还是让奴婢来吧。” 玉枝仗着自己眼疾手快,就想要把药碗从戚秋手里想要抢过去。 戚秋怕药洒了,只能松了手。 玉枝却没想到戚秋真的松了手,手上没用力,一个没端稳,药碗便尽数落在了地上。 药碗应声而碎,汤药泼了一地。 玉枝傻了眼。 戚秋叹了一口气。 正好外面刘管家来了院子,听见屋子里这噼里啪啦的动静赶紧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这一地狼藉,刘管家一愣,“这是怎么了?” 玉枝怕被刘管家责骂,眼眸一转,握着被泼上汤药的手,泫然欲泣,“没事……” 她扫了一眼戚秋,几番欲言又止后咬着唇,“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跟表小姐无关。” 戚秋:“……” 刘管家看了一眼戚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再去煎一碗药端过来。” 玉枝看着戚秋,幽幽道:“表小姐,这次还是让奴婢来喂公子喝药吧,您刚才不小心打翻了……” 玉枝故意话说到一半,又自知失言一般赶紧止住了话,歉意地看了一眼戚秋,连忙改口道:“是奴婢,是奴婢打翻了药碗。但奴婢毕竟经常伺候人,还是让奴婢来喂药吧。” 戚秋:“……” 戚秋深深的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刘管家倒是没有想特别多。 表小姐身为主子,身份尊贵,没干过伺候人的活,一不小心打翻药碗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府又不是缺这一碗药。 不过毕竟是主子,伺候喂药本也是为难。 如此想着,刘管家也道:“表小姐不必忙活,还是让玉枝来吧。” 看着玉枝弯唇一笑,戚秋嘴角抽了抽。 她忘了。 原身和玉枝是这对CP走的是相恨相杀的路线。 眼看着玉枝就要在谢殊床边坐下,戚秋正琢磨着怎么反将一军茶回去,就见谢殊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玉枝呆愣的目光中,谢殊冷淡的眉眼带着一丝无奈,漆黑的眸子看着戚秋,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谢殊坐起身,揉着眉心,倒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静了一会,面色虽有病气却不见苍白狼狈之态。 见谢殊坐起身子,玉枝却是顿感一阵不安,也不敢在床边坐下了,站直身子弱弱地唤了一声,“公子。” 谢殊脸上不见喜怒,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玉枝,就让玉枝心中一紧。 谢殊不咸不淡道:“你先下去吧。” 玉枝脸色顿时一白。 刘管家不明所以,“公子,还是让玉枝……” 谢殊抬眸,“我醒了有一会儿了。” 这话也是对玉枝说的。 谢殊问:“府上的规矩还记得吗?” 玉枝一听自知心虚,脸上也火辣辣的有些挂不住。 谢殊淡道:“下去之后记得领罚。” 看着谢殊冷淡的面孔,以及冷硬的话语,玉枝几番咬唇,最终还是掩面哭着跑走了。 刘管家毕竟是个侯府老人了,仅凭这三言两语就明白了大致情况。 叹了口气,看着一直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戚秋,刘管家心道多亏是表小姐菩萨心肠,没跟玉枝计较。但凡换了旁人,敢跟主子耍心眼,方才一顿打就是跑不了的。 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刘管家退出去又煎了一碗药递给戚秋,这才转身走了。 戚秋手上捧着被刘管家塞过来的药,看着坐在床上的谢殊,心里顿时又有些茫然。 这真让她喂药了,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抿着唇,戚秋慢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谢殊床边。 还不等戚秋抬手去拿羹勺,坐在床上的谢殊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方才争得起劲,这会儿又不敢了?” 说着,谢殊身子往后一靠,抬眸看着戚秋,似笑非笑。 戚秋见自己的手足无措被谢殊看了出来,脸顿时有些红了,不敢抬眸,只能在心里头磨牙。 还不等她在心里暗骂谢殊,戚秋就感觉到手上一松。 抬眼一看,就见谢殊伸出手从她手上拿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屋子里略显昏暗,烛火摇晃,月色静静地垂着,院子里的重重树影在夜色中交织缠绵。 为了喂药,戚秋坐得有些近,近到能清晰的看到谢殊上下一滚的喉结,能感受到谢殊扑面而来的冷冽气质。 喝完了药,谢殊无奈一笑,“我方才就想说了,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为何需要你们喂药。” 戚秋想要将药碗拿过来,可屋子里没点几根烛火,她一时看岔了眼,手直接伸到了谢殊的手上。 戚秋的手到了冬日总是捂不热,冰冰凉凉的,倒是谢殊几日闷在屋子里,手都是温温热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