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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璟的眸光终于有了波动,稍稍抬了抬修长的手指,示意锦衣男子说下去。 男子是影卫,也是燕璟身边的顶级高手,寻常时候都是蛰伏在暗处,随时随地保护燕璟安全。 这是燕璟第一次派他出去执行其他任务。 玄镜面无表情,如实回禀: “王爷,沈姑娘暗中派人又去了洛城,经属下调查,沈姑娘似是坚信定北侯就在洛城,她命人常驻洛城,一日不停的寻找侯爷下落。” “傅大人上次送了沈姑娘回府,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就被婉言请了出去。” “沈姑娘无意婚嫁,已不止一次对傅大人言明心意,是傅大人不肯放弃。” “另外,陆大人也在极力反对家中安排的婚事,还对沈姑娘余情未了。” “今日沈姑娘会与吴小姐一同出府,置办婚嫁所用之物。” 玄镜事无巨细,将调查到一切情报一一回禀。 果不其然,燕璟心情大好。 那张阴云密布的脸转瞬间又变了一副光景,唇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仿佛从凛冬步入了阳春三月。 “呵呵,本王就喜欢拿捏敌人的软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玄镜,“……”王爷把沈姑娘视作了敌人? 左狼,“……”直觉告诉他,输的人还会是自家王爷。 王景,“……”王爷病了,他没有药。 * 定北侯府。 沈长修已可以下榻,但上次在洛城的剑伤颇深,他暂未彻底康复。 不过,饶是如此,也不能阻挡他给吴曦儿一个名分。 他不想让吴曦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侯府,他要尽其所能给予她一切。 大婚就定在了入秋之后。 今日沈宜善打算陪同吴曦儿去首饰铺子购置几套头面。 吴曦儿很是推脱,“善善,我当真不喜那些东西,你又不是不明白,我与你兄长都是经历了生死的人,对外物早看淡了,此生能相守已是莫大的欢喜。” 沈宜善却不依。 母亲的嫁妆是留给她的,她虽然没想过嫁人,也打算把母亲的嫁妆给曦儿jiejie。 可成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总不能不添置新首饰。 沈宜善,“曦儿jiejie莫要与我置喙,我兄长说了,但凡别的贵女出嫁时有的东西,你也要有。咱们侯府即便落魄了,银钱还是不缺的。” 吴曦儿拗不过这对兄妹,只好同意。 两人刚下马车,正迈入京城最大的金玉坊,此时,一双鹰眸望了过来,鹰眸的主人跳下马背,也款步迈向金玉坊。 金玉坊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有专门的包厢,还配有茶水和小点心。 沈宜善正给吴曦儿挑选首饰,厢房外有婢女的声音传来,“这位公子还请留步。” 燕璟拧眉,语气不悦,“让开。” 他脑子里就没有“留步”二字。 玄璟担心王爷闹出事,就直接取出了一块腰牌,递给了婢女看,压低了声音斥责,“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位公子是谁人?! 公子是你的东家!” 坊间无人知晓,金玉坊是太后在宫外的私产。 太后把金玉坊转给了最疼爱的皇孙。 眼下,燕璟就是这座金玉坊的正经东家。 那婢女立刻垂首,“东家恕罪!奴婢知错!” 厢房内,沈宜善捏着小点心的手彻底僵住。 她方才听出了燕璟的声音。 该不会只是巧合吧……? 她正焦灼,就见门扇被人推开,燕璟那张清隽无温的脸撞入了她的视野之中。 “砰砰砰——” 沈宜善心跳加速。 她是被吓的。 那日在大理寺门外的事情,她还没有给燕璟任何合理解释。 骂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 吴曦儿也愣了愣。 燕璟见沈宜善呆滞,仿佛被取悦,勾唇一笑,对吴曦儿道:“来人,领吴小姐出去选首饰,一应花销都记在本王账上,算是本王给吴小姐和长修兄的大婚贺礼。” 沈宜善,“……” 兄长和曦儿jiejie虽然打算成婚,可消息并未外泄,这罗刹是如何知晓的? 沈宜善顿时通体生寒,不疑有他,定北侯府定然已被燕璟的人监视了。 这尊煞神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长?! 吴曦儿犹豫,沈宜善内心长叹一声,“曦儿jiejie,我无事的,王爷他……是个善人,不会将我如何。”她违心胡诌。 吴曦儿不出去也不行,玄镜已打算“请”她了。 走出厢房之时,吴曦儿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总觉得沈宜善这辈子都逃不了燕璟的手掌心。 真不知这是缘分?还是孽缘? 玄镜合上了房门。 今日左狼几人有其他任务,他这也算是第一次跟在王爷身边抛头露面,但他对沈宜善并不陌生。 他曾在暗处看见王爷救了落水的沈姑娘,还……唇碰唇给她渡气。 沈宜善和自家王爷之间的事,他比谁都知道的都多。 此时,晓兰也守在门外,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厢房内,沈宜善侧着身子,没有正面对着燕璟。 她表面镇定自持,其实已过于慌张。 “砰、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