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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太子尤是无法入睡,又召见了几位侍婢,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就好像一夜之间,他就“不行”了。 “燕——璟——!” 太子望着殿外的苍茫夜色,咬牙切齿。 * 翌日,沈宜善亲自给沈长修送来参汤。 不得不说,燕王府的药材的确是极好的,沈长修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气色。 但他伤势过重,加之昏迷时日太久,想要彻底恢复,还需一些时日调理。 沈宜善昨夜就想好了措辞,找借口道:“兄长,你可有父亲遭人陷害的证据?我……我担心有人趁机给咱们侯府致命一击,再者,眼下朝廷态度不明,也无人前去寻找父亲,时日拖久了,我担心父亲安危。” 沈长修拧眉。 忧虑凝上眉心。 是啊,他这一睡就是三个月,父亲那边还凶多吉少! 父亲身边有十大高手相护,但也难保时日拖长了,会发生意外。 沈宜善见兄长已动容,继续徐徐诱导:“兄长,实不相瞒,这次侯府暂时无恙,的确是有高人出手相救,你所用的汤药也是对方赠予,这阵子多亏了他,不然……我都险些被舅母周氏塞去太子手里了!” 为刺激兄长,沈宜善实话实说。 但她并未提及燕王。 兄长对燕王的防备太重,沈宜善担心兄长得知她与燕王之间的协定,会反应过度。 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氏! 傅家那对落井下石的夫妻! 沈长修把这个仇记下了。 他强忍怒意,问,“哪位高人?我可认得他?善善……你、你没答应他什么无礼要求吧?!” 果然,兄长还是激动了。 沈宜善摇头。 但她还是低估了兄长的偏执,她的右手腕被沈长修一把抓起,衣袖直接被掳到了胳膊肘,那臂弯的艳红守宫砂让他松了口气。 沈长修放开沈宜善,露出歉意之色,“父亲不在家中,长兄为父,方才冒犯了,但兄长必须如此做!” 沈长修态度强硬。 在他眼里,沈宜善就是一个小姑娘,他不会允许那些狼子野心的狗男人接近meimei。 沈宜善极力保持镇定,她现在脑子里就是骗取证据。 无论燕王此人到底如何,她只知,燕王是眼下最值得信任的人。 沈宜善道:“兄长,恩人身份特殊,不便暴露,可眼下唯有通过恩人,咱们才能替父亲彻底洗清污名,兄长也想让朝廷去派人去寻父亲,不是么?” 沈长修陷入两难境地。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meimei,而是证据太过重要。 可父亲的安危也同样拖不了太久。 沈长修又问:“那位恩人既救了你,也救了侯府,许能指望得上,可是……善善,你要知道无功不受禄,欠了别人太多,日后还是要还的,你当真没答应他什么条件?” 沈宜善违心点头,答非所问,“嗯,兄长,咱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也是,无路可走的时候,就只能走险招。 沈长修稍作思量,最终还是伸手从发髻上拔下竹簪子。 这根竹簪竟是另有玄机,沈长修用牙咬住簪尾,一只手转动,簪子是空心的,里面藏了东西。 沈长修把竹簪内的东西递给了沈宜善,“meimei,父亲出事之前,有人假传圣旨,让父亲进攻白鬼谷,进去之后还发现了一位朝廷重臣。只可惜,我与父亲当时遭埋伏,失了联络,不知那狗贼究竟是谁。” 沈宜善了然。 然而,沈长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meimei,你可知这东西有多重要?你当真确定那位恩人可以倚仗?” 沈宜善哪里会彻底信任燕王?! 可她却知,倘若不走这一步,下场可能还会像上辈子一样。 “兄长,眼下已是最坏的处境了,咱们还怕什么?” 沈宜善一言至此,沈长修突然发现meimei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她言之有理啊,已经到了最低谷了…… * 朱雀大街。 沈宜善绕了一圈才停下。 她头戴幂篱,站在长街一侧东张西望。 燕王与她约定了在朱雀大街康悦茶楼下面汇合,她便提前了半个时辰抵达。 她知道还需等一阵子,但还是急得手心冒汗。 就在这时,忽然有股微风拂来,沈宜善还没反应过来,一辆青帷马车中伸出一条臂膀,圈住她的腰,稍一用力把她带上马车。 “啊——” 沈宜善惊呼出声,在看清燕璟清隽的脸时,她立刻双手捂唇。 庄嬷嬷正要追上去,王景先一步挡住了她,笑道:“嬷嬷,是在下。我家王爷要带沈姑娘入宫一趟,今日必然完璧归赵。” 丢下一句,王景跳上马背,驱马离开。 庄嬷嬷惊魂未定。 完璧归赵…… 这四个字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么? 赵嬷嬷对燕王以及燕王府的人,真真是毫无好感。 这厢,马车缓缓往皇宫的方向行驶。 沈宜善坐在燕璟对面,理了理身上的裙摆与衣襟,手捏香帕,仿佛正在强装镇定。 要知道,她对燕璟的强势有心理阴影。 在她的梦里,她总觉得燕璟会掐断了她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