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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至此,燕璟高喝,“王景,滚过来!” 他催动了内力。 沈宜善只觉得一阵强大威压,昨晚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晰,此刻虽慌张,但见燕璟还算好说话,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民女还有一个请求。” 燕璟看着侧身站着的沈宜善,稍蹙眉,“说。”女子果然是麻烦的。 沈宜善抓住机会,道:“还请王爷莫要像昨夜那般……咬人脖颈。” 燕王无非是想要她的血,她把手腕割破便是了,但她实在不能接受男子/吸/吮/她的脖颈。 虽说她与陆公子的婚事迟早要取消,但她也不能让燕璟如此亲近她。 梦里的那些画面实在骇人,她这辈子就是死也不想体验一次。 当下,燕璟明白了沈宜善的意思。 男人眸光深幽,看了沈宜善两眼。 昨夜之事,非他本意。 但他的脑子里就没有“抱歉”二字。 沈宜善是他活了二十年,第一个对他提出要求的女子。 燕璟沉默。 沈宜善不敢看燕璟,不知他的神色,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思。 这时,王景迈着两条腿飞速走来,见自家王爷赤着膀子,神色凝肃,而沈姑娘侧身对着王爷,还“羞”红了脸,两人站姿古怪。 王景脑子里瞬间填补了诸多精彩纷呈的画面。 燕璟一个冷眼扫过来,“你去医治她兄长,医不好,提头见她。” 沈宜善身子一僵,“……”她不要任何人提头见自己! 王景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愉悦的应下,“是,王爷!属下定当竭力而为!” 沈宜善忧心兄长,无暇久留,这便要出王府,她福了福身子告辞。 燕璟眸光锐利,目光再一次凝视上沈宜善的脖颈。 纤细白皙的颈上,两行齿印明显…… * 救人要紧,沈宜善管不得那么多,直接与王景同乘一车。 此刻是早晨,他二人从燕王府角门的幽巷出发,即便是在马车内,沈宜善也戴上了幂篱,庄嬷嬷在外面苦等一夜,此刻总算是见到自家小姐,她就守在沈宜善身侧,寸步不离。 王景温和一笑,二十来岁的年纪,既有年轻男子的亲和,也有沉稳男子的人情达练。 “老人家无需紧张,我家王爷是个善人,不会伤害沈姑娘。” 庄嬷嬷,“……”这厮长得倒是正派,为何却这般口无遮拦、扭曲事实、满口捏造? 庄嬷嬷对王景防备至极,她抱着沈宜善,看着王景的眼神戒备且不善。 许久,外面的车夫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前面有人登门侯府闹事。” 沈宜善知道这一天会来。 她梦见过陆家登门退婚的画面,大抵就是今日。 兄长的伤势最为要紧,沈宜善摘下幂篱,神色诚恳,“原先不知你是郎中,是我失礼了,还请大夫先一步下马车,随嬷嬷从后门进入侯府,外面一切有我挡着,但请大夫以我兄长的伤势为重。” 王景笑了笑,宛若很理解沈宜善,他也愿意和沈宜善兵分两路,“沈姑娘放心,我家王爷在意沈家,姑娘的事就是王爷的事,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 庄嬷嬷忍不了了,“还请这位高人慎言!” 沈宜善也觉得王景的话不妥,眼下事情紧急,她无暇多想,“多谢了。” 王景下马车时,自报姓名,“沈姑娘,在下姓王,名景,倘若沈姑娘不嫌弃,喊在下名讳即可。” 沈宜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燕王府的侍从似乎甚是热情。 这厢,沈宜善让车夫直接驶向侯府大门。 在下马车之前,沈宜善取了一条丝巾,系在了自己脖颈上,遮住了牙印。 从府邸后方绕到府门前,沈宜善已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她与户部尚书之子几年前定下了婚约,未婚夫陆家远人品端正、学富五车,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原本,倘若定北侯府仍保持昔日恩荣,她与陆家远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可如今,侯府落败在即,在外人看来,沈宜善就是个累赘,搞不好还会连累陆家,她已配不上陆家那个出类拔萃的长公子。 而在沈宜善的梦里,她也梦见两家退婚了。 陆家远是个好人,也珍惜她,但终究做不到他所承诺的。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纠缠着对方不放。 眼下,对她而言,男女婚嫁之事最不重要。 纵使陆家不退婚,她以罪臣之女嫁过去也不得善终。 马车缓缓停下,沈宜善没有逃避,掀开车帘子,兀自走了下来。 一时间,数双眼睛齐刷刷望来。 她神色从容,撒花烟罗小衫把十六岁少女玲珑曼妙的身段完全衬托了出来,百褶裙虽有褶皱,但适合极了像她这般清媚的女子。纵使不施粉黛,也令人眼前一亮。 最关键的是她仿佛早已知晓一切的淡然气度。 哪怕是未婚夫家登门退婚,此等羞辱,也没有对她的气度造成任何削减。 她像一朵婷婷傲立的水中莲花,虽迎着波浪,但绽放自如。 侯府大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不禁议论纷纷。 “这沈姑娘也是个没福气的,明明出生尊贵,未来夫婿也是数一数二的俊杰,谁又能料到如今处境。哎,命不由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