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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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作者:淞宴 文案 骆窈穿成了年代文里风情万种的女配 女配绝姝离俗,张扬明媚,从小就是大院里最受宠的孩子 按原书的剧情,女主对前世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不已,重生后立马答应了男主的求婚,两人结婚以后幸福美满,事业爱情双丰收 而骆窈只是个推动剧情的背景板 谁料男主却开始对骆窈念念不忘,明里暗里地勾搭她,趁着妻子怀孕的时候向她表白,说只有和她一起才会快乐 骆窈:……你看我理过你吗? 第1章 像个七拼八凑的家庭…… 傍晚时分,天边的太阳躲进云层中,收拢炙热。聊天串门的邻居们各回各家,不一会儿,伴随着锵锵刷刷的锅铲声,饭菜的香气此起彼伏,等候即将下班的家人。 突然,外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惊叫,吓得炒菜的大娘将小半瓶油都抖进了锅里,立马心疼地舀起,半边身子却都探了出去,放开声音问:“咋了这是?” “哦呦,该不会是哪家小子打闹出事儿了吧?” “听着不像啊。” “去看看去看看!” 大院一下又热闹起来,先下班回来的工人和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都往同一个方向凑去,骆窈转了转发疼的手腕,站在人群外哼了一声,拎起行李包反方向离开。 “窈窈回来啦!” 路上难免和人碰上,骆窈将□□镜推到头顶,眼尾上翘笑意如丝,丛容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然而一背过身却很快收敛了表情,望着眼前颇有年代感的涂灰楼,心情复杂不已。 她竟然真的穿书了。 想她骆窈四舍五入也算个富三代,虽然不受家里重视,但好歹生活优渥自在,谁成想不过就看了一本小说,一觉醒来便穿进了书里。 原书是一本年代文,故事本身对她没什么吸引力,她一目十行跳着看完,对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角色只找到寥寥数语的描述——一个风情万种、张扬明媚、在大院里分外受宠的美人儿。 骆窈无比失望,这么一个美人儿居然连段完整的剧情甚至一句台词都没有,比背景板还背景板,真是浪费人设。 更重要的是如此背景板的角色她还没有承接原主一星半点的记忆,要不是趁原主母亲打电话来的时候旁敲侧击问了些情况,这会儿她连家门开在哪儿都不知道。 又和几个人打过照面,一群孩子从她身边跑过,嚷嚷道:“窈窈姐回来啦!窈窈姐回来啦!” 见状,骆窈叹了口气。 书是穿了,可穿过来才知道,真实的生活远比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要复杂。 原主在大院确实受宠,但很大一部分要归结于她的亲生父亲。 十多年前厂里闹过一次火灾,那会儿厂子规模还不大,连着家属院烧成一片,原主的亲生父亲作为消防员赶来救人扑火,自己却牺牲在倒塌的房子里。 没过多久原主随母亲改嫁到这里,那些知道内情的职工和家属们对她分外疼惜,再加上原主生得可爱又懂事,从小到大,大人们确实都爱宠着她。 骆窈没想到,穿书以后自己居然还是个“拖油瓶”,虽然按设定看应该没受过什么偏差对待,但谁知道呢,到底不是亲生的,寄人篱下会是什么样,她已经深切体会二十多年。 所幸书中的背景设定对照八十年代,改革开放都好几年了,且依照原主人设,肯定不是什么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 这就好,家庭亲缘淡薄就淡薄吧,苦日子她可从来没过过。 家属院很大,分不同区域,二区是新建的,挤满了六层高的小楼。一区则宽敞许多,虽然大多只有两三层,但前后左右也只住着十来户,几栋楼中间还能围个小院子。 骆窈走进三号楼前面的院子,就有不少人招呼道:“呦!这不是窈窈么?学校放假啦?” 骆窈望着一片陌生的面孔,半点不露怯,笑道:“是啊,刚放假,您今儿个气色可真好。” “这小子是不是又长高了?白白胖胖的。” “不了不了,昨儿通过电话,家里做了我的饭的。” 一串哪里都通用的客套话。她告别热情的邻居上了二楼,对着掉了红漆的木门轻敲两下,里头很快应了声。 开门的是个优雅的老太太,穿着天青色的对襟褂子,头发用木簪挽在脑后,一双丹凤眼年老却不浑浊,目光上下起落,在她身上的红裙停了几秒,转过身道:“把门带上。” 许是刚经历过大院其他人的热情,这会儿听对方的语气只觉冷淡,饶是骆窈有所准备,仍然心下微沉,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见一个年轻的妇人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她几乎立刻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无他,原主实在会长,五官轮廓全挑着妇人的优点,一看就是母女俩。 骆淑慧见到骆窈立刻面露欢喜,瞥见身边的老太太后表情却滞了下,把菜放下就着围裙擦擦手,笑得温婉:“窈窈,叫人了么?” 老太太轻咳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骆窈在心里快速琢磨了一下,语气乖巧:“奶奶,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其余两人都是一愣,骆窈心道莫不是叫错人了? 老太太深深看她一眼,语意不明地嗯了一声。骆淑慧则是一副意外又高兴的模样,上前要接过行李包:“快进屋收拾收拾,等你爸爸他们回来就能开饭了。” 骆窈在她的眼神中有了掂量,从包里拿出糕点盒,冲着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说:“奶奶,这是给您买的蝴蝶酥。” “嗯,放着吧。” 这老太太颇有些古装剧里当家主母的架子,骆窈瞧着骆淑慧脸上的笑意,肯定自己没露馅儿,这才顺着她的方向走进房间。 屋不大,进门是一个大衣柜,边上放着两张床,窗台边一张长书桌,很明显地分了两个区域。 骆窈拿起桌上的合照,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 这家一共九口人,老爷子老太太、二婚的夫妻俩,原主上头一对哥嫂一个jiejie,最小的弟弟在念三年级。 四个孩子独独原主不姓薛,但只有二姐是薛家亲生的,其余两个男孩是继父战友的孩子。 骆窈啧了一声,像个七拼八凑的家庭。 从骆淑慧那儿得来的信息有限,她本想着晚饭肯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没成想架起高|射|炮却只放了个礼花。 客厅里腾出一块来吃饭,大号的八仙桌一边一个,人头正好,骆淑慧专门给老太太盛了碗汤,解释道:“厂里最近总加班,你jiejie单位那儿也走不开,咱们先吃啊。” 兴许是老人规矩重,食不言寝不语,骆窈瞧着对面的小男孩冲自己使了好几个眼色,rou包子般的小脸跟抽了筋似的,老太太放下筷子就叫:“薛峥。” 小男孩立马就老实了,奶声奶气地道:“我想让jiejie夹菜,我够不着。” 老太太睇他一眼,用公筷夹了一大茬胡萝卜丝,小男孩明显面露苦色,却仍乖乖道谢:“够了,谢谢薛奶奶。” 骆窈挑眉,从老太太瞥过来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无奈和嗔怪,她心思流转,饭后下桌前衣角被人拽了拽,低头一看,薛峥神秘兮兮地冲她哼哼:“叛徒!” 小男孩穿着白袖衫,衣摆塞进天蓝色的短裤里,白色中筒袜搭露趾凉鞋,胸前红领巾分外鲜艳。骆窈有点被萌到,捏住他婴儿肥的脸:“说谁呢?” 骆淑慧还在厨房洗碗,薛峥没敢说太大声,挣开她双手叉腰,挤眉弄眼。 骆窈看出他的小心思,轻笑一声,弯下腰去听他的悄悄话:“你刚才叫她奶奶了。” 骆窈听出了些门道,当即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不忘冲厨房喊:“妈,我带薛峥出去玩儿了!” “早点回来!” 夏季天热,吃完饭后人们习惯出门纳凉,前头二号楼有家上个月刚买了电视,这会儿正打算搬到院子让邻居们一起看。 薛峥是个活泼有礼的孩子,有他领路,骆窈在邻居之中更加如鱼得水,一圈寒暄下来收获满满,高兴地给便宜弟弟买了袋七个小矮人,五颜六色的冰棍让薛峥分给了小伙伴,他拿了根红色的,傲娇道:“那就勉强原谅你吧。” 孩子性子好,可见薛家人并没有苛待这几个非亲生的,但原主却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知事以后便只愿意叫薛爸爸、薛爷爷、薛奶奶,单是如此也就算了,关键还非得把关系亲疏分得明白,看起来懂事大方,实则别扭固执,薛家人拗不过她,久而久之相处中也就隔了一层。 薛峥仗义,打小知道自己和三姐是一类人,有样学样地跟着叫,但他到底还处于依赖人的年纪,相比原主和薛家人更加亲近。 穿书以前,骆窈从不强求亲情,但薛家的情况似乎没想象的那么糟,若是能处得来……就再看看吧。 她慢慢消化这些信息,带着薛峥从小卖部往回走。 还没进院子,住在薛家楼下的张大婶便一把拉过骆窈胳膊,忙道:“窈窈啊你先别回去,这会儿有人在你家闹呢!” 骆窈问:“谁啊?” “就是二区姓邱那小子他娘,一来就大喊大叫,非说你打伤了她儿子,要你家赔钱呢!”张大婶明显向着骆窈,说完又啐了一口,“真是闭着眼睛放屁,就她儿子那人高马大的样,肯定是做生意惹着啥人了!也不知道咋想的赖上你,窈窈别怕,你爷爷爸爸都在呢,她讨不着好的!” 骆窈动动手腕,笑了下。 嗯,惹着我了。 院里原先还看电视的人们这会儿连每日必追的地道战都放弃了,有的上了二层,二层薛家大门敞开,一个身着蓝布衣的妇人正扒着门哭叫:“你们是没看见哇!我儿子胳膊都折了!眼睛肿得不成样,鼻子哗哗冒血!” “不就是请她帮个忙嘛!不愿意也犯不着将人打成这样!到底是没有爹的拖油瓶……” “闭嘴!” 妇人被这声厉喝吓得一哆嗦,一口气卡在喉咙打了个响嗝,令走廊围观的人发出窸窸窣窣的嗤笑。 薛老太太拧着眉,凌厉的丹凤眼盯着妇人,满脸不悦:“快五十的人了说话连个把门都没有,你是想骂我薛家没家教还是对我儿子有什么意见?” 妇人咽了口唾沫嘟囔:“你儿子又不是人家亲爹……” “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的孩子!你要是真能拿出证据证明是骆窈干的,且过错在她,那我亲自领人上门赔礼!要是没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会眼看着你往她身上泼脏水!” 要有证据早拿出来了。妇人扁着嘴没吭声,又听老太太话锋一转。 “不过你儿子二十有几,成家了吧?骆窈小胳膊小腿平时在家我们连桶水都不让提,要是真将人打成那样,我倒要问问你是不是亏待了孩子,都养成纸糊的了?” 老太太压沉了声音,但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清晰有力。骆窈微微睁大了眼,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冲过去鼓掌了。 有被奶奶帅到! 第2章 打的就是你 3号楼周围住的全是厂里的老职工,打小看着骆窈从可可爱爱的团子长成如今的窈窕模样,自然也不相信她会将人打到胳膊骨折。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数落得妇人嘴唇翕动几下,想继续嚎又不敢嚎,方才脑子一热就跑来,这下连个帮手都没有,最后只能抛下一句“我回去找证据!”便落荒而逃。 骆窈收获了一大片的安慰,走进屋时,几个长辈或站或坐地等她,待大门合上,骆淑慧才急着开口:“窈窈,和你有没有关系啊?” 骆窈不能确定当时周围完全没人经过,于是没有否认,干脆道:“嗯,是我干的。” 众人皆有些吃惊地看向她。 老太太只微微蹙眉,沉声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