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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怒骂,一缕鸦青发丝从她眼前闪过。 “停。” 很淡的一声,汹涌的禁制就如一团被水浇灭了的火,抖抖烟,就散了。 弥散的烟土缓缓落下,一抹冷冽的黑影出现。 祁支灰头土脸地躺在角落之中,看到谈昭,他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还露出一口白牙笑笑,“你来了啊?” 他顿了一顿,转过头,脸色微变:“小鼻屎,你没事吧?” 小猫哒哒哒蹿到了谈昭脚边,他弯下腰,它便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柔弱又无辜地抬头看看谈昭,声音娇娇软软。 “咩……” 小猫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我不认识他,我跟他不是一伙的,都是他胁迫我的。 要算账找祁支,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猫咪好害怕,小猫咪需要一个抱抱。 谈昭的指尖在它下巴刮了刮,危险地眯起眼看向祁支:“你偷本君的猫?” 祁支一颤:“我、我要说是这猫自己找上的我,魔君信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鱼尾巴 晨光熹微,露水带着秋日的凉意坠入泥土。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堪堪爬至山顶时,枯黄的小山包上已经有不少伙计走动。 “听说了么?昨天晚上山下好几处着了火,又是那祁支干的!” “又是那小子?!” “可不是嘛,但是这回可不一样了。”门前处理食材的小伙压低了声音,“那姓祁的找死,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非要闯,自己一个人跑就算了,那死小子,竟然把魔君的猫给偷了!好家伙,你说他啥不偷,偷魔君的猫?!嫌命太长啊?” 一旁扫地的男人年纪稍大些,他瞅着那小伙手里动作,心肝一颤,“你这没杀好的生鱼怎么给拿这儿来了,去去去,一会拿山下去杀!可千万当心别犯了魔君的煞。” “哎,知道知道,我一会就下山。咱说那祁支呢,那小子挨了咱们魔君一顿好打了,最后关头终于捱不住,把他来往和偷的东西都尽数交了出来,这才保下了一命。” “啧……” …… 新的一天,新的趴墙角。 破败小院的窗台上趴着一只鼻头黑黑的小猫。小猫抖了抖耳朵,细长的尾巴随着窗外的蝴蝶左右摆动,悠闲自在模样。 昨夜将它送回小院,谈昭便又出了门,直到天光落到院前时,小道尽头才出现他的的身影。 “咩呜”的一声,小猫从窗台轻盈跃下,热切地跳进了男人怀里。 他穿着一身墨色衣袍,通体沉黑,绣着红纹滚边腰带与发间的红绸相辉映。天光乍破,凉意衬托着五官凛冽,少年青涩和男人硬朗夹杂。 “想谈昭昭啦?” 谈昭褪去了眼底的低沉,眉间露出一抹笑意。指尖在小猫雪白的下巴上轻轻挠了挠,他抱猫走进屋子。 小猫轻叫着,亲昵地蹭了蹭男人手背。 不可察时,蓝色瞳仁中闪过一丝寒意。 叶春渺的二次出逃再次以失败告终,她一夜无眠深思。 昔日与她相伴成长的弟子们都无辜枉死,她走了狗屎运苟活了下来,又阴差阳错被谈昭捡走,她如何能只想着苟且偷生。 既然天意不让她离开,那她就留下来,为昔日同生共死的弟子们报仇,给仙派一个交代,也不枉父亲耳提面命“仁义”二字。 谈昭将猫托在手上上,指腹轻轻刮过它的鼻头,像是在对它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昨晚吓坏了吧?都怪我,怪我没保护好你。” 小猫乖巧地歪过头,细长的尾巴搭在他的手上,撒娇似的“嘤”了一声,嗓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谈昭笑:“你猜,谈昭昭给你带什么来了?” 正在这时,林朝便从小道上走来了。谈昭嘴角笑意敛下,他放下猫,随手抽了本书置于面前。 “魔君。”林朝走进屋子,恭敬垂首。 “说。” “元一节将至,长老堂的意思是在金河台祭天,上告慰先人、下祈福族人。” 谈昭乜他一眼,“这事和我说做什么?他们自己决定就好了。” “长老堂的意思是……”林朝支吾了嘴,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垂下头:“长老堂的意思是,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宜嫁娶之日……岳家那女儿……” “砰”的一声,窗台花盆忽然摔下,土和瓦片碎了一地。 谈昭弹了弹指尖的石头末,冷冷抬起眼,“宜嫁娶还是宜奔丧?” 林朝头顶冒汗:“宜、宜奔丧,不,宜……什么都不宜。” 啧,催婚呢? 叶春渺饶有兴致地看热闹,懒洋洋地扫过谈昭冷冽的面容,心中轻嗬了声,像谈昭这样的疯男人,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把女儿往他怀中送,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男人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敲桌面,“还有事?” “是,晨时魔君走后,祁支交予了属下两张字条,道是魔君想要的东西。” 林朝呈上两截卷起的字条,字条外分别写着“壹”和“贰”。 展开写着“壹”的字条: 【半月前,叶郦来过。另,第二张纸条更重要。】 谈昭眯了眯眼,指尖跃起一簇青色火焰,叶春渺还没来得及瞟一眼,那纸条就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