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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哑口无言,没有被喝出名字的也不敢再闹了,看来宣帝是铁了心,这会儿已经有了准备,这天下就没几个圣人,若这样争执,整个御史台都得撤换了! 文臣们算是吃了个哑巴亏,只得哑火认下了这个专管天下女子事务的衙门——镇抚司附衙。 不过安静没几日,一则关于沈屹和萧妍的流言尘嚣顿起,大意是说她曾经和沈屹定过情,是谢黛宁半路截胡,也有的说云岚书院有女学,沈屹不止和一个姑娘有牵涉。 谢黛宁这件事反而没人在意了。 她忙了几日新衙门的事,等听到了流言,已是数日之后,初时她还疑惑,萧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肯任旁人糟蹋名声? 大烨虽然民风开化,但是贵胄人家也是看重名声和男女大防,出了这样的流言,沈家作为大族,也必得给个说法才行了。 又几日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好事的夫人上门做说客,让谢黛宁松口,将萧妍纳入府中,毕竟萧妍是女子,终归吃亏,而沈家作为男方,不论对错大度一点也无甚坏处!听了这狗屁不通的道理,谢黛宁直接把人赶了出去,于是又有了她善妒的流言传出。 她这才恍悟,萧家因为那个把柄被司马澈捆绑,为其所用,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又有什么?而司马澈的目的,倒也不难明白—— 萧妍不是一般女子,她是世家出身,按理是不能为妾的,可若因沈屹坏了名声,哪怕出于君子之风和道义相助,他也理当负责,但是这样一来,沈屹在读书时与女学子有牵扯就坐实了,对他的官声来说,这可是个不小的瑕疵。 若是不纳萧妍,任由诋毁,又显得他冷血无情,甚至是没有担当。这等说不清的桃色流言,左右都如沾惹了牛皮糖一般,洗刷不净。 “谢大人聪慧!” 沈屹笑着给谢黛宁到了杯茶递上,她精精神神的骂了一番司马澈,郁气一扫而空。 “今儿个下朝,惠王殿下拦下了我,他提起了这个流言,话里的意思,是可以为我解决此事。”沈屹顿了顿,又说,“他说会让萧妍公开自认思慕与我,情愿为妾,并不是传言里有了私情之故。” 谢黛宁一听,立刻瞪大眼睛,怒道:“就说他不是好人,这什么破法子?你若是答应了,之后旁人又会说你心虚,让萧妍担了恶名!” 沈屹脸上笑意瞬间消解,英挺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夫人,你难道不该先问问我,是否拒绝了惠王?” 谢黛宁先是愣了一下,方笑道:“难倒你还敢不拒绝?” “不敢。” 沈屹答得很是干脆,委屈的撇撇嘴,把人捞入怀里,下巴在她额顶发髻上蹭了蹭,这两天她忙着新衙门和给那小庶女伸冤,总算是恢复了以往的活泛,可又没功夫理自己了,“就算夫人对我了如指掌,也好歹假装一醋嘛!” 谢黛宁抬起头,伸指在沈屹下巴上轻轻一点,眼里满是笑意:“我急着给你想法子,你却在意我吃不吃醋,亏沈大人是二品官,怎的如此本末倒置?” “莫急,法子多的是!” 沈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半是认真半是戏谑的说:“这等污蔑的手段下作,直接和他们对上,只会惹的一身腥,年后各州府官员陆续进京述职,湖州也会来人,只要为夫能挺到那个时候,到时候安排人澄清便是……就是这段时间,夫人得多安慰我些,我怕我想不开……” 谢黛宁在他怀里笑的几乎岔气,沈屹如今仿佛融化的冰,愈发爱取笑打趣,笑够了她才说,“你别不当回事,这位七殿下我是从小就认得的,他这人抓不住把柄,生造也会造一个出来,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晚了,而且这件事牵扯后宅女子,外头官员的辟谣到底不是干脆彻底。”她说着,忽然又把头埋回沈屹胸前,轻声道,“师兄,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你别生气。” 她这般郑重,沈屹一怔,道:“自然不会,你说。” “这两日我在查那个庶女的案子,见了她本人,才发现她在家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她的父母兄弟替她做主,可真相如何他们全不在乎,只想把事情压下去,维护自己官声家风。”谢黛宁眼眸里满是讥讽,她当年经历过,想必母亲也经历过,被欺负、冤枉、排挤和折磨,只为了所谓的名声。 “而那个嫡女陷害庶妹是为了姻缘,可被争夺的男子她根本没见过,是身边嬷嬷丫鬟说好,便挑唆着她做了错事,若说她坏,也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她没有自己的想法,是被有心人推着就走到了歧路上,说起来……我竟觉得,也不是她的错。” 所以由此及彼,谢黛宁不知道,萧妍走到这一步,她是怎么想的,是被谁推着,其中是否也有自己的一份。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仅仅是困囿在内宅的女子吗?当初萧妍是错了,在湖州时我和她针锋相对,也算是报了仇,可是这些日子,我愈发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随心所欲左右她人命运,我在想,是否一个人一步踏错就该永劫不复……尤其是身为女子,命运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上次的事情若说年少无知,这次她被萧家和惠王所用,真的是自愿吗?她不知道这般牺牲很难有个好下场吗?她的母亲也不知道吗?我想当面问问她,若她是身不由己,我……” “阿宁,你不必解释了。”沈屹毫不犹豫,“我明白了,你是想若她身不由己,便助她一次,想办法将她送出京城,这自然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