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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黛宁点点头,众人不再耽搁,跟着沈屹进入了中间的洞xue,又走了片刻,谢黛宁发觉他的步子一直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是差不多的距离,而且每走百步,他都会在手里的纸上上记录下来。 贾明也发现了,那些数字隐有规律可循,所以身后再传来低语议论时,他比划了一下,让大家噤声。 洞内只剩下了脚步声,还有越发明显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沈屹终于停下了步子,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石路沉思着。 “公子,再有两百米就到第二个分岔了。”刘宇光忍不住出声,沈屹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必往前了,入口应当就在这附近了。” 这条路紧贴湿滑的洞xue石壁,一旁就是泛着幽绿光泽的暗河,虽然只有两三步宽,可是隐隐能听见隆隆的水声,想必暗河主支就在附近。 沈屹将罗盘交给贾明,又接过他手里的火把,仔细的看着石壁,不时还伸手在上面轻叩着。 很快他就发现有一处的回响是空空的,又叩了几下确认,然后道:“就是这里了,大家用镐头把石壁凿开,记住要轻一点,以免触发机关。” 谢黛宁正想上前,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阻住了她,原来是刚才沈屹吩咐照看的那个汉子,这人面沉如水,显然是不肯让步的。 谢黛宁撇了撇嘴,只得乖乖的停下了脚步,在一旁看着众人忙活。 这些人经年习武,力气比旁人都要大,石块簌簌而落,很快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就被开凿出来。 刘宇光目瞪口呆,这洞xue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和天然洞xue决然不同,带着一股陈腐之气,显然这就是墓xue的入口了。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宇光挠了挠头,在洞口四周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不解道,“这里分明只是石路上的一段,毫无特殊之处,您怎么知道入口在此处的?” 沈屹道:“其实从一开始确定二叔将东西藏于这个墓xue时,我就有此猜测了……”他仍旧一马当先,走在了众人的前面,一面解释着。 确定了沈承藏匿军饷的地方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墓xue的具体位置,虽然刘宇光等人一直在山里寻找入口,可是沈屹却摊开了京城的地图,苦思了许久。 当年沈承押送财物出京,不过五日之后,就传来了沈唐兵败,他私吞军饷的消息,又两日,汪太后一声令下,沈家覆灭。 前后算来不过七天时间,沈承就算再聪明绝顶,也断然难以找到墓xue,再将这么大批宝物军饷藏进去,又掩盖好行迹,更何况第七天的深夜,他赶回京城,死在了沈家灭门的大火中。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之前就知道那个墓xue的入口,这才顺势将东西放进去。沈屹计算了他的行程,压送宝物走了五天之后再折返两日,入口不会是山里的这个,而是在他押送路途之上的某一处。 并且按常理,建造墓室也不可能费时费力的在山中施工,只能是从平坦处开凿入山腹,然后在山间掩去痕迹。 所以他们现在发现的入口,其实是最后建好的出口,依托天然的石洞掩盖踪迹,让人难以发觉。 沈屹在纸上把沈承可能路过的点都标记出来,又查阅古籍,标注了地下暗河的方位走向,最后发现只有一处,可能和此山相接——就是京郊的文昌观。 但要从那里寻找入口,大张旗鼓的恐怕会引来种种怀疑,譬如他是如何得知线索的?毕竟朝廷寻找多年都毫无头绪,而沈家本就担着私吞军饷的罪名,他这个唯一的后人,如此轻松地揭开宝物所在,事后定会引来猜忌! 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山里的墓xue入口要找,至于文昌观那边,另一颗棋子崔景已经布下了。 “……找到宝物这件事,才是让崔景真正获得立足朝堂的资本!”后面的话,他是对着谢黛宁解释的,“这就是我说的第三件好处,一半是沈家的。宝物找到之后,沈家洗清冤屈了,剩下的就是找到当年陷害的罪魁祸首。” 谢黛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刘宇光有些不满道:“这……公子的意思是,咱们找到军饷后,让给外人揭露领功?那您在皇上那里岂非是无能?这可不行!” 沈屹笑道:“无妨,这人本就不应该是我,沈家没有私吞军饷已经抄家灭族,若是我找到宝物,岂非做实诬陷之词?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由他人偶然发现,本就是唯一的选择!” 刘宇光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儿,便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说话间墓xue里的道路也走到了尽头,一面砖墙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上书几个大字: 动吾墓xue,扰吾清净者,必孤苦一生,不得善终 虽然是前朝建下的墓,这么多年过去,这十八个红漆大字仍旧清晰无比,火光照耀之下,更像是用鲜血书就,让人从心底渗出了凉意。 刘宇光呸了一声,骂道:“死都死了,装神弄鬼的!老子怕你个屁!我偏动!”说着一脚踹上了砖墙,沈屹来不及阻止,只听喀啦啦几声响声之后,红字像是有生命一般簌簌而落,跌在地上碎成了粉末,之后砖墙也向后倒塌了。 灰烟散尽之后,一条宽阔的墓道直通向黑暗之中。 贾明骂道:“你小子老是这么莽撞!若有机关,你被射成筛子不要紧,身后还有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