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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咱们……”谢黛宁蹬她一眼,周围都是人,她不好明说,只得挣扎着想要甩脱她。 崔瑗急的抱住她胳膊,一手去捂她嘴:“嘘!你小点声!发什么疯呀?” 正拉扯着,身后忽然一静,学子们默默让开了一条路,原来是山长谢暄,主管杂务的田掌教,王掌教,几个监院,还有沈屹一行人来了。 路过谢黛宁时,谢暄停下了脚步,眸光落在她手里的揭帖上,谢黛宁和他对视着,眼里一半倔强,一半挑衅。 谢暄道:“你也进来。” 崔瑗只得放开手,谢黛宁理了理衣裳,跟上众人。一进院子,刘掌教便吩咐门役关上院门,将众人或探究或焦急的目光隔绝在外。 见了谢暄,撒泼的张厨子夫妻也不吵闹了,厨娘爬起来把事情说了一遍,看了揭帖她才知道自家被污蔑了,每日早起辛苦的准备饭食,竟这般被人讥讽贪钱,是以为讨清白,这不得不找刘掌院做主等等。 厨娘拉拉杂杂的说话的时候,谢黛宁偷眼朝沈屹看去,只见他垂手肃立,身型挺直如松柏,能看见棱角清俊的侧脸,却不知心绪如何。 她又看了看谢暄,一身素白的儒士长袍,在一众师长之中长身玉立,虽然是书卷气极浓的温雅样子,又自有一番让人不敢冒犯的威严。 察觉到她的目光,谢暄看了过来,眉头微微一蹙,眸中神色极为复杂。 谢黛宁微抬下巴,挑衅的一笑,等那边说完了,谢暄看着她问道:“你手里的可是揭帖?” “正是。”听见这话,谢黛宁走上前把揭帖奉上,又道,“这是我……” “这是我看过书院往来账册之后,所做的一点猜测!” 谢黛宁震惊的转过脸,是沈屹打断了她。 他面无表情,也没有看她,接着对众人道:“学生本意并非是指责饭堂有贪污之事,但事实未明之前,就轻易将此事揭开,所以……”他转向张厨子夫妻一揖,“是学生的过错!” 厨娘拍了一下大腿,指着他大哭道:“可坑死人啦!你瞎猜也不能坏我清白啊!”她上前就要拉沈屹,“走,你去外面,去当着众人的面给我说明白!” 谢黛宁一把扣住她的腕子,冷笑道:“别一径的撒泼,有理不在声高,拿出证据来说话!”她转向对众人,大声道,“这件事在书院早有传言了,大家都说饭堂的饭菜如此难以下咽,肯定是用了不好的材料,偷工减料,为的就是中饱私囊嘛!” 她列举了几个华庭调查来的市面菜价,“诸位掌院,监院,还有山长,你们算算,按这个价饭堂的确是微利,但是无利不起早,你们可信有人会赔上辛苦干不赚钱的事情?反正学生是不信的,他们夫妻是不是买了便宜货糊弄学子,只要查查他们手里的账就可知晓!若真是我猜错了,我给你们道歉!” 听了这话,厨子夫妻对视一眼,气势弱了几分,然后说自家账本都在家里,而且记录混乱,需得整理过后才能核对。 听完了这些,刘掌院看向谢暄:“谢山长,今日之事恐怕不能立时查清,不如让人将两边账本都整理核对过后,再做论断?” 谢暄点了点头:“也好。”他起身走到张厨子夫妻面前,温声道:“二位在书院帮厨也有数年,如果真是无端揣测,那我谢暄必会还二位一个清白!此事闹到现在,外面学子们都腹中饥饿,现在还请二位先去饭堂cao持今日伙食供应一事,稍后田掌院会跟着一起理清账目,五日后我会当众公布处理结果,绝不袒护任何一方!” 厨子夫妻对视一眼,答应了下来,田掌院也应了,然后带着几个监院和张厨子夫妻一道走了。 谢黛宁也想走,不料刘掌院朗声道:“现在该说说这揭帖一事了!”她一愣,只见刘掌院常年面无表情的严肃面皮上,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满是怒火的看向沈屹,“未明事情真相之前,就私自张贴揭帖,如果饭堂并无贪腐,那岂不是毁人清白?沈屹,你素来行事谨慎,为何这件事情上竟如此莽撞?” 他刚说完,只听谢暄道:“沈屹,谢岱宁,你们两个跟我来。” 刘掌院一愣,王掌院已经拉住他袖子,微微摇头。 带着两人到了奉贤祠后一处偏屋,谢暄让谢黛宁先在外等候,自己带着沈屹进去了。她在屋外站了片刻,想想谢暄的神色,该不会对自己起疑了吧,她烦躁的扯了扯袖子,起疑又怎么样呢?迟早有对上的一天,都怪崔瑗,饭堂这步棋让她给坏了! 还有沈屹,她攥了攥拳,刚才他分明是要替她顶了揭帖的事情,若不是谢暄忽然把两个人叫走,刘掌院肯定不会放过的他。 还有,那些数字那么明显,他肯定也想到了是谁做的了,他会不会生气? 她凑到了门边,屋内的声音很低,似乎是谢暄在说话:“……没办法长大……” 什么没法长大?她又凑近了些,可屋内却没了动静。 又等了片刻,只见沈屹出来,看不出是否生气,只淡淡对谢黛宁道:“进去罢。” 谢黛宁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了笑然后进屋,谢暄垂手站在那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安,故作坦然的看过去。 “今日之事,全是你做的罢?” “是,都是我!”谢黛宁干脆的认下了。 谢暄蹙眉,带着几分不解:“为什么?你可知道今日一闹,书院上下二百来个学子都没有用饭?有什么事情不能先私下禀报掌院知晓?一定要用这种办法?还是在事实未明的情形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