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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里装着饭菜,还特意煎了个鸡蛋盖在上面,油渍渍的看着就很香。 宁怀赟答应了。 趁着年轻人吃饭,他们加快速度吃完借口离开,没叫人送,宁怀赟端着碗把大门一开一关出了院子,顾祈霖悄无声息的进了夜里他们住的地方。 那里早已被人收拾了干净,冲天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她仔细找了找,扒开草叶找到了没处理干净的血迹。浸没进泥土之中,留下暗色的痕迹。 人血干涸之后同动物血的颜色不一样,质感也有些微差距,通常只有多年屠夫和仵作一类才能分辨。顾祈霖身为赶尸人,还是学过这类知识的。 她用衣服兜了那部分泥土,从院墙翻出去,宁怀赟就在那里等着。 他们会面之后也没说话,默契往一个方向走。 刘轻竹在屋里等着他们,见他们端了碗饭回来还愣了一下。 宁怀赟把事情说了,刘轻竹无奈笑笑:“又被镇上人照顾了。” “对了……你们去镇长没说什么吧?” 看着刘轻竹的眼神,宁怀赟顿了一下,自然道:“说了你几句,叫你专心赚钱,不要沉迷女色。” 这话说的,刘轻竹面色一时怪异,可能有些无语罢。 顾祈霖不管他们这些言语官司,将衣服兜住的泥土抖出来,仔细看了看,在手中一搓,眸子微微垂落。 “这不是人血。”她肯定抬头,拍了拍手。 “像是猪血,颜色很暗淡,血腥味重。”她踢了踢泥土,猩红的土块在地上滚动,红至发黑的颜色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 “正常人血的颜色不会那么暗淡,至少要很长一段时间形成血垢才会有这么深沉的色彩,你们哪里可以大批量搞到猪血?” 刘轻竹闻言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起接触猪血,那就只有屠夫了吧,可惜我对屠夫一事并不了解。” 说完他忍不住看了看泥土,被血染红的沙土颜色本就和其他沙土不一样,但若说要分清楚人血与猪血的区别,他实在看不出来,至今还有些不可思议。 “这真的不是人血吗?难道这一年来都是用的猪血装神弄鬼?” “至少这次不是人血,我们去这人家里问问。”宁怀赟看了看沙土,没有质疑顾祈霖的发现,直接决定了下一步。 “还有屠夫,这个就麻烦大哥了。” 刘轻竹指了指自己,疑惑不解:“我?这恐怕……” “刘大哥就说我们给你钱交伙食,找屠夫买rou顺便问一下猪血的去向。这正是你去问才好问出来,若是我们去问,没房没地的就很奇怪了。”看出他有些迟疑,宁怀赟解释。 主要是现在闹出人命,人心惶惶的他们不好太过特殊,而且这镇子里的人实在排外,对外人态度不好。 不一定会说实话。 刘轻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想到镇里这么多条人命,咬牙答应下来。 “好,我帮你们去问问。” “这事,你们真能解决吗?”他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了几分希翼。 虽说自己不怕死,但生活在这里头上时刻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说话的人就会死去,这个日子实在不好过。 宁怀赟从不说死这种事,只道:“我们去查,总比坐以待毙等死好。” 刘轻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看着两人,短短时日就能查出那么多,刘轻竹的心中不免带了几分得见光明的信赖。 第143章 湘妃竹·七 死的那人是家中幼子, 一家子都在镇子住,日子过的不温不火,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可怜的老母亲早已哭晕过去几回。 还是家里的长子何大出来接待他们。 这一家除了个老母, 就没个女人, 原先长子是谈妥了一个外村的,结果一年多前闹出了事,自然就退了亲。 长子倒了几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神色有些悲伤,不自觉眨眼撇去泪水, 哑声道:“多谢你们关心,只是家中一团糟, 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茶水端到两人面前, 两人很配合的喝了一口, 宁怀赟这才说:“不妨事不妨事, 到底与我们也有些关系, 我们从禹滨城过来,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 “哎, 你家里可有什么困难?若是有尽管开口, 我与师妹虽然身无长物,但做个法事弄弄丧事还是可以的。” 何大叹了口气,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弄的,小弟这事……我娘说粗略办个衣冠冢就成,不用费什么心思。” 宁怀赟遗憾的哦了一声,到底从腰间掏出了一串铜板递了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啊!”何大一见连连摆手, 这铜板一串得有大几十个, 能买几斤好米好面了。 镇子上的人都不富裕, 几斤米面算是重礼了。何大自己知道他们无辜,反倒是牵连进来走不得,不敢收这个钱。 宁怀赟按住他要退回来的动作,低声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有些事想问问。” 他凑近后声音低沉,只有几人听见了。 家里的二子三子只瞧见他们推拒一番,大哥就把钱给收了。 何大把钱收下后,带着他们往外走。 何二大声问:“哥,你要去哪?回来吃饭吗?” “我又不走,就送送人,到门口的事。”何大大声回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