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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不乐意和那么多人共处一室。 所以才在外边站着,听一点点声响。 宁怀赟轻笑一声,没说什么再进去的话,而是陪她一起站在门口,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宣判声,只觉得浑身轻松。 “活判官和画皮案都告一段落,和活判官有联系的人都走访了,此后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我们明天就走如何?这次,我会好好看路的。” 优美修长的点在唇上,宁怀赟轻声一笑,不自觉显露出几分难耐的低哑,实在比这温柔夏风醉人。 他们春日从鹤岷山出发,而今已经步入了夏日,在连绵细雨之后,夏日的热风已然吹拂而过。 顾祈霖点了点头,耳朵微动,敏锐听到里面宣判的声音告一段落。 咕噜咕噜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响起,她偏头看去,最先出来的是朱家嫂子。 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缠上了纱布,坐在一个带轮子的椅子上,被朱娘子推着出来。 见到两人,他们特意走近。 “判了什么?”顾祈霖问。 “判了十五年的牢狱……”朱嫂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叔子和妯娌,语气说不上难过还是后悔,只是多了几分轻松:“还有和离。” “那些退回来的钱不多,只是几两银子,原是给他考试用的,现在……” 朱嫂子苦笑一声,想起自己活下来时朱单惊恐厌恶的眼神,闭上眼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宁怀赟看她如今这幅模样,耐心问了一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的伤不算严重,处理的及时,有些地方的肌肤没有完全连在一起抢救回来了,只是大部分肌肤都被药液腐蚀,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之后身上会留下无数难看的伤疤,好在不会影响日后生活。 朱夫子急忙说道:“虽然嫂子和兄长和离了,但长嫂如母,我会带着嫂子和娘在于家村生活。” “我们会把嫂子照顾好的。”朱娘子低头对嫂子安慰一笑。 朱嫂子不由心中慰藉,虽然丈夫不是个好人,但小叔子明显是向着她的。 “那这挺好的,他们也能照顾好你。” 看她现在被照顾的很好,宁怀赟也就放心了。不过他偏头看看自己身边没有说话的顾祈霖,心说顾姑娘也应该放心了。 顾祈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临被推走,朱嫂子突然转头说:“我姓林,林丑娘,以后……”她顿了一下,似是笑了。 “以后我就不是朱林氏了。” 顾祈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她注视自己久久不肯离去,犹豫了一下,试探的唤了一声:“林姐?” 林丑娘点了点头,对她挥了挥手,被弟妹推着离开了。 这家人走后,于家媳妇终于找到机会上前。 比起前段时间的麻木苍白,她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眼中带着些许光亮。 于沛儿紧张的跟在她的身后,对着两人道谢。 “多谢二位。” “不客气,你们有什么打算?”话出口,宁怀赟顿了一下,总觉得自己总在说这些话。 莫名都煽情,像是道别一样。 于家媳妇回头看了看小姑子,语气冷静:“我是从别城被家里人卖过来的,现在家里没有人了,官府返还的银钱还了高利贷还能剩几十两,我打算和沛儿把房子卖了,回我生长的地方盘几亩田产以姐妹相称生活。” 于沛儿也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公堂,她娘已经被人押下去了。她并没有完全经历过被献祭的事,只觉得睡一觉事情就天翻地覆了。 但是她又莫名松了口气。 “我都听嫂……jiejie的。” 宁怀赟看她们已有打算,礼貌性的问了一句;“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我们也要启程了,说不定能……” 话还没说完,一辆放着行礼的马车就驶了过来。 于沛儿上了车,于家媳妇将长发挽到耳后,总算露出些许笑意:“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在等结果。” “我被卖过来前姓陈,而今却不愿意再改回姓氏,托了官府帮忙改了佟姓。若非有你们帮忙,我与沛儿……” 佟娘回头看了看尚且稚嫩的于沛儿,止住了话头,微微一笑之后与他们挥手告别。 于沛儿从马车上探出头与他们挥手,脸上的笑容映着阳光,是如此的明媚。 此后还有不少人和他们打招呼告别。 似乎都将糟糕的过去抛之脑后,即将走向更光明的日子。 顾祈霖与宁怀赟相视间不由笑了。 他们走在路上,零零散散的说着一些事情,大多数都是宁怀赟说,顾祈霖答。 无事轻轻松松。 身后却传来两声呼唤。 一位灰衣老者追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两位可是赶尸人?我是义庄管事,有事请两位相助。”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无名尸·一 “来, 两位请。”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古旧的木门被人推开,零星光彩散落进屋内, 很快又被人为的倒影遮掩。 顾祈霖在老者的示意下率先走进了屋子, 一进去莫名打寒意涌上心头, 但这并不使人恐惧,甚至带来了几分未知的熟悉感。 待老者关上门点上昏暗的烛火,照亮这一小片天地,顾祈霖才明白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