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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雨泽恶狠狠的锤他:“闭嘴!宁兄超厉害的!” 在宁怀赟的注视下,谭雨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嘻嘻,我也不知道掏水井的下人去哪里找,就找了我兄弟要了点人,这是三参将之一的李参将公子。” 那些家丁实在能干,连扫地、擦桌这种活都抢没了,宁怀赟乐的清闲。 抱臂看着这位参将公子,眼尾微挑,“无妨,李公子好。” 李公子哼了一声,态度十分嚣张。 宁怀赟浑然不觉,自然的将袖子撤下,与他们站在门口闲聊,随口说了个龙王娶妻的故事,直把两个小少爷听的眼泪汪汪。 “天哪,嘉怡姑娘好可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宁兄你真是一个好人。”李公子为这个故事感动,真诚夸赞。 看透一切的顾祈霖默默侧目,仿佛在看一个被骗的傻子。 而宁怀赟笑的像只狐狸。 第57章 牡丹仙·二 “嘎嘎——” 寒鸦在风中飞驰而过, 凄厉的叫声越显寒凉。枝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高悬的明月凄冷幽暗,连星辰都黯淡无光。 鸟啼虫鸣在此夜静谧无声, 唯有寒鸦飞过, 立于树梢, 那犹如藏匿着死亡的黑眼睛直勾勾的倒映着下方人来人去的影子。 孤寂的树影在地面拉长,蜿蜒出恐惧的怪物,斑驳在清冷的月辉下,藏匿在昏暗的角落。 那双黑豆般的眼中,倒映着两位仵作的身影。 他们拖着尸体, 一边闲聊一边往停尸房走。 “今个好像是那白牡丹的头七。” “好像是,都说红颜薄命, 那白牡丹那么漂亮, 说死也就死了, 不知道被谁杀的。” “谁?一个妓子还能是怎么死的。”答话的那人语气轻蔑。 白牡丹生前是汶苏郡的第一名妓, 容色娇身姿软, 一手琴音余音绕梁,颇负盛名。偏是端着清倌的名声, 每日弹弹琴唱唱曲就叫人一掷千金。 那人心中不屑, 暗想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保不准就是哪个姘头杀的。 正说着话呢,不知哪来的寒意爬上背脊,浑身的汗毛都激了起来。 再一想今日是白牡丹的头七,莫名打有些忌讳,默契的闭上嘴。 动作迅速的将新拉回来的尸体抬上空着的停尸台上。 两人正忙碌着, 不知哪里传来几声咿咿呀呀的唱腔。 那唱腔似哀似怨, 含着几分刺骨的怨恨, 呜呜咽咽的忽远忽近。 只听那幽幽几声。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年华似水去不返,只怕是春尽花残突惘然。 …… 池中鱼儿廊下燕,任凭畅游任飞旋。 我似笼中金丝鸟,有翅难展向云天。 …… 怨!父母教严。 恨!名门深院。 ……” 那唱腔越发急促,咬字顿句越发深刻,一字“怨”一字“恨”,只道尽无数怨恨苦楚。 两位仵作听在耳里,怂在心里,那新送来的尸体匆匆忙忙盖了面布,在随意扫过四周,瞧见没什么事情,本是要熄灯走人。 而今两人齐咽唾沫,哪里敢做出这等行为,唯有灯火明亮才能存下几分勇气。 皆是默不作声,背过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直往门外出。 却不想那戏腔越发急促,婉转轻柔间竟是凄厉与飘渺的冷意,不知从何处而来,便似地府阴间索命。 “怨!父母教严……” “恨!名门深院……” 身后似有什么东西坐起,人影在月光下拉的纤长扭曲。 两人瑟瑟发抖,便是连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看天看地,却见两人影子中突兀多了一道细影。 两人咽了口唾沫,隐晦的用眼角余光往后试探,却见那停尸台上坐起一尸,再是眼前一花,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两人肩头。凉意从肩上蔓延至全身,恍惚间竟是麻了半边身子。 只听那戏腔幽幽,近在咫尺,似怨似恨,犹如厉鬼索命。 “惜!窈窕婵娟;悲,春光~如~许~” “啊啊啊啊!!!” 惊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惊飞寒鸦,便连纤细的枝条都在月色下颤颤发抖。 · “宁兄,你就陪我们去吧!” 临近黄昏时分,谭雨泽还带着李公子寻上门,软磨硬泡希望宁兄夜里随他们去惜春阁瞧瞧热闹。 自那日相识,谭雨泽日日带着李公子找宁怀赟玩。 他博学多识,又多有耐心,在外游历的故事也十分动人。兼之他本就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人,刻意引导下可谓是把两位公子的心思捏的死死的。 宁怀赟午后迎客,到底是闲暇日子如今午睡起来还有些意懒,听到他们的请求,眼神一瞥,牵动眼角的红泪勾人心魄。 “惜春阁啊……”他语调绵长,带着几分兴致索然。 那惜春阁是什么地方,勾栏瓦肆一条街,中间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了。端是名字文雅,说白了就一青楼了。 这地方,宁怀赟自觉洁身自好,可不愿去沾染脂粉气。 谭雨泽听出他兴致不高,忙道:“我们只去看一场,就看白牡丹那一场。” “白牡丹是南州名妓之一,善抚琴好诗文,容色娇美灼灼惑人,她的场可千万不能错过。更何况……更何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