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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不知这些人联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个人站起了身。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进一间房间。 宁怀赟怔了一下, 眼见他神情癫狂, 顿时心生不安。 “喂……!”口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就见这人从房间里拿着一把大砍刀走出来。 脚步虽是虚浮,但面上已然有了杀人的狠意。 “呵呵呵,呵呵呵,悲家的复仇,他是来复仇的……” “拍卖的物品只能有一个人可以得到,既然代价是人命,杀了你们,我就可以逃脱了吧!” “如果只能活下一个人,那你们都给我去死,去死!” …… 那人语句癫狂,手拿砍刀没有章法的乱劈乱砍。 其他人的眼神除了畏惧,在一瞬间添了新的情绪,他们打量彼此,目光中透露出待价而沽的冷意,似在权衡利弊。 宁怀赟瞬时咬紧腮rou,下颚紧绷,微挑的眼尾危险缩紧,勾勒出几分冷意。 “你知道那是谁?” “南州做酒楼的富商,背靠皇亲国戚,仗着自己的女儿与大官联姻肆意打压同行,但凡是与他不对付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家破人亡不过寻常。偏偏是这样的人,敛财无数,莫说是南州,旁边禹州的土地都有千亩,犹如土皇帝一般重收租金,逼的百姓食不果腹……” 赵津文眼神冷漠戏谑,看着手拿砍刀面露疯狂的男人,他语句平淡,在宁怀赟耳边低语。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藏在袖中的手瞬时攥紧了,宁怀赟抬眸眼底冷意凌然乍现,富含杀意的目光扫过众人。 “有人鱼rou百姓,是这个国家的问题,不应该有你来审判。”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赵津文低咳两声,笑得肺腔都发疼。 “国家?指望这个国家?你指望那高高在上的官家替你申冤,还不如指望自己。这狗皇帝就是最大鱼rou百姓的人,死了他一个又会有下一个!” “不得不承认,之前的太子殿下是不错,办实事为民请愿,可惜好人都是活不长久的,他注定成不了明君,冤屈也注定只能我们自己申!” 宁怀赟面色紧绷,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他难堪的闭上眼,语句艰涩,眼尾飞起难过的绯红。 “……你说得对。” 正难过之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丝冷光,宁怀赟心中一紧,连忙将身边的赵津文拉到身边。 “小心!” 他抬臂挡下,“刺啦——”鲜血从伤口溢出侵染了整条胳膊。 宁怀赟反应迅速,一脚把动手的富商踹开,他不顾手臂上的疼痛,拉着呆滞的赵津文跑路。 那商人被狠踢出去,手中的砍刀“叮当”落地,落在另一个人的脚下。 那人低头看了看染血的刀,抬头露出一个凶残的笑容。 “啊!!” 剧烈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宁怀赟拉着赵津文跑到楼梯边,随手撕下一片衣角将手臂上的伤口随便包起。 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前方那群疯狂的商人。 赵津文像是失语一般,哑言许久才开口:“你为何要救我?” 宁怀赟沉默一瞬,自嘲的笑了笑:“你就当,是你说废太子是好人的报酬吧。” 话未说两句,只见两个人从走廊另一头狂奔而来。 那些人早已杀疯了,手里有东西就像是得了什么可以活下去的筹码,动手杀人又有何惧。 他们都想活下来,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宁怀赟忍痛包扎完,站起身偏头低语:“你要想活下来,就不要再耍那些手段了,我们去二楼。” “走!” 他一声急呼,在那些人跑过来之前转身下了楼梯。 先前他们在楼梯打转几回,次次回到原点。 但这一次…… 赵津文看了看为自己挡刀的宁怀赟,目光复杂难辨。 这一回,两人顺利走到了二楼。 与三楼不同,二楼除了走廊,里面的布置敷衍至极,连张凳子都没有。 不过而今也不求这些东西,在确认过二楼的房间里没有危险物品之后,宁怀赟踉跄着步伐继续往下走。 他奔波逃命了一夜,身心俱疲,只与赵津文保持着距离,沉默的往下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开口:“我师妹你送到哪了?”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赵津文沉默一瞬。 “我会把她送出去的。” 宁怀赟呼出一口浊气,自得其乐的笑道:“那真是多谢了,就是可惜,我忘记告诉她家里钱埋哪了,叫她白跑一趟。” “希望几十年后,她不会到地府里讨债,我可没钱赔她。” 赵津文眼神复杂:“你不怕死吗?” “人固有一死的,早死晚死都要死,就是可惜生前没娶个媳妇。”宁怀赟撑着围栏随口乱说,索性都到这个地步了,他随口瞎说也没人管了。 “哎,我这么风流俊俏的美男子都没得媳妇没人暖过被窝,还没人烧纸,下去了不知道要过什么苦日子,不知道下面缺不缺搬砖的,好歹混口饭吃。实在不行,只能牺牲我这俊俏的脸找个富婆包养混口饭吃。” 宁怀赟一路瞎说,实则手臂上的伤疼痛难忍,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溢出,他身子发冷,只能痛通过说话来保持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