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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穿的衣服,是不是有卦?”她难得说那么长串话。 宁怀赟略略偏头礼貌的偏开视线,回答:“似乎是有卦象。” “那就是了。”顾祈霖了然,陷入了沉思。 “这人,可能是个神婆。” “神婆?”宁怀赟疑惑。 他倒是听过神婆这个职业,大多是些坑蒙拐骗谋取钱财的骗子,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说话神神叨叨。 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下手最狠坑人最惨。 那些被坑的人真信她有什么神力,为此卖儿卖女、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思及这些,宁怀赟锁眉深思。 “这叶家请神婆作甚?” “定然是些神神鬼鬼的事。” 他兀自言语,忽想起顾祈霖还身着单薄的衣服立在床前,把她赶去沐浴。 因先前只准备去鹤岷山请一位赶尸人过来,叶家起初只准备了一间厢房,分内外厢房。顾祈霖住里面,宁怀赟睡外边,两人同住一间凑合一夜。 却不想叶家这事实在诡异,就拒绝了叶家准备的第二间厢房,故而两人还是在同一间房间。 各自洗漱完,两人坐在外间讨论这事。 宁怀赟思索许久,脑洞大开:“顾姑娘觉得这事如何?” 顾祈霖自然不随意回他,他自顾自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我觉得这尸主的事与叶家脱不了干系,说不准是他们做贼心虚,特意请神婆来。” 顾祈霖提醒:“尸主死于花柳。” “哦?顾姑娘确定吗?”宁怀赟却有另外的看法,他眉梢微挑,语气含着戏谑。 “顾姑娘并非仵作,又如何能断定尸主一定死于花柳?而若尸主死于花柳,那为何叶家秘不发丧?又为何求神婆上门?” 他之言语句句在理。 然宁怀赟还是想左了一件事。 “若是驱邪,叶家应该去找道长。” 顾祈霖对此事还无明确看法,但找神婆确实有些奇怪。 “该见见叶家大少爷了。” “是了,是骡子是马,都该拉出来遛遛。” 这个提议宁怀赟十分赞成,他们猜想再多,也不过是他们各自想法,当不得真。 是什么情况,还须见见这件事漩涡中心的人物。 但奇怪的是,宁怀赟借口闲逛却未能瞧见那位闻名已久的叶大少,按理说他喜好玩乐沉迷美色,便是拘束在家也不该一点动静也无。 但是宁怀赟几乎将叶府逛遍,却未见过什么少爷打扮的男子。 他想去往夜里瞧见神婆出没的那间屋子,管家适时出现拦住了他。 “师傅是有何事?” 管家出现的突然,也不知是不是早守在这里,几乎是宁怀赟靠近就出现阻拦。 他不由挑眉,“随意走走。” “师傅好兴致!”管家面带笑容精准拦住了宁怀赟前进的步伐。 他越是阻拦宁怀赟越是好奇,他故意左右试探一番,见管家挡的严实,越发兴味。 “管家拦着我作甚?” “师傅又为何来这里?” “我也不知怎么就走到此处,瞧着院里合欢漂亮,过来瞧一瞧,怎么,还瞧不得了?” 宁怀赟指了指那院中的合欢树,只见那合欢树衰败垂落,泛黄的叶子在空中飘飘忽忽的打旋落下,树枝上缠绕着纤细却密实的藤蔓,汲取着大树的生命。 管家嘴角一抽,“师傅说笑了。” 宁怀赟便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突然变了脸色,语气阴沉冷冽:“这是谁的院子?” “大……大少爷的。”管家被唬了一跳,不自觉就脱口说了出来,心脏在胸膛疯狂跳动。 分明还是那一身朴素的打扮,带着看不清面容的帷帽,可他语气一沉,气势突然变幻,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叫人喘不过气。 宁怀赟盯了他许久,直到管家汗湿额角,双腿发软,他才轻轻一笑,打破寂静。 “即是大少爷的,那我便不去了。” 他难得这般好脾气,背着手溜溜达达十分自然的离开。 徒留管家在原地惊惶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连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看着宁怀赟远去的背影,管家啐了一声,眼神阴狠咒骂几句。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树上那道鸦青色的身影。 顾祈霖坐在树枝上,任由繁茂的枝叶遮蔽自己的身躯,目睹宁怀赟与管家的交锋,她若有所思的瞥向那间院子。 叶大少爷的院子,为什么会有神婆出没? 总不能重口到对神婆出手吧。 顾祈霖玩笑般想着,感觉坐着的树颤了颤,身边爬上个黑影,仔细一瞧是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宁怀赟。 他翻上树半蹲在树枝上,一连串的动作利索干净,一手撑着树枝一手撩开眼前的纱帘,露出一张俊秀无双的面容,正对顾祈霖微笑。 “顾姑娘,下去走走?” 他没问顾祈霖什么时候在这树上的,而是潇洒偏头,邀顾祈霖同行。 顾祈霖沉默以对,翻身下去。 男人紧随其后落在她的身后,大步向前两步做了个请的动作,率先迈步往后院走。 叶家的宅子不小,他们一路走来也废了些时间,索性日头西偏光线温和,未能展露热烈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