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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们的团宠小师妹 第136节

    都是十岁……郁清……和他一样省略中间字的化名,世界上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

    虞松泽的胸膛里,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他停下脚步,想要转回身,可是有一股比他意志更强大的力量阻止了他,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平日最简单的动作,此刻却比登天还难。

    虞松泽青筋蹦出,他咬紧牙关,浑身都用力得不停颤抖,可是身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怎会如此!

    青年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一种难言的痛楚从大脑骨髓深处钻出,他就像是在对着镜子与自己较劲,用了多大的力量去反抗,血咒便以同样的程度全部返还回来。

    当年鹤羽君曾经与他说过,不要去对抗血咒,因为没有用。从他将他的魂魄摁回身躯的那一刻,他魂魄中的一部分便已经属于鹤羽君了。

    血咒不是监视,没有自我意识,它完全属于虞松泽意识的一部分,又高于他的自我想法。当他的大脑意识到自己的作为会影响到主人鹤羽君,便会立刻束缚控制住虞松泽的行为,就像上一次面对魏娆时一样。

    若虞松泽再年长一点,修为再高一点,或许能够学会如何欺骗屏蔽自己的大脑,可是如今他做不到。

    他只能去硬碰硬,全力去对抗,可实则他在和自己较劲,用的力量便又会全部反过来伤害到他自己。

    虞松泽的身体一动不动,却颤抖得厉害。他的手指捏紧成拳,掌心已经被自己嵌出血来。

    另一边,宋远山和汪长老刚要进殿,宋远山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弟子气息不稳,力量紊乱。

    他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青年,开口道,“阿泽,怎么了?”

    虞松泽没有回答,他的肩膀震颤着。

    宋远山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来到虞松泽面前,却看到青年面色惨白,额头到脖颈尽是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郁泽,你怎么了?”宋远山蹙眉道。

    虞松泽一点一点抬起眼,看向师父,这个动作似乎废了他极大的力气。他薄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浑身都剧烈地颤抖着,下一瞬,虞松泽忽然吐了血,整个人就这样昏了过去。

    宋远山连忙扶住青年的肩膀,这才看到虞松泽不仅仅是吐了血,他的耳朵鼻子眼角都渗出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怕。

    “郁泽,郁泽!”宋远山一边捂住虞松泽的腹部,将自己的力量输送进去,一边急切地唤道。

    ……

    幸好虞松泽昏倒的时候,身边有宗主和长老在,两个大能合力救人,终于让他转危为安。

    青年躺在宗主殿中的塌上,面色仍然有些苍白,还在昏迷之中。

    宋远山神情沉重,动作却轻柔地为徒弟掖好被角。

    汪长老站在后面,他说,“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郁泽他……”

    “师兄莫要问了。”宋远山垂眸道,“还不到告诉你们的时候。”

    “我自然是信你的。”汪长老叹息道,“只是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力量崩溃到这个地步?我只在走火入魔的人身上看见过这样的场景。”

    宋远山表情凝重。

    他猜此事应该与郁泽身上被下的禁锢有关,只是他刚刚趁着青年昏睡,搜查了一圈他的体内,却没法发现任何异常。

    要不然郁泽身上没有东西,要不然就严重了,或许那人给他的禁锢在更深的层次,比如与魂魄挂钩。

    郁泽若要反抗,便会伤及自身魂魄。

    刚刚他的情况看起来是这样的,只是……

    “他为什么会失衡呢?”宋远山自言自语道,“我们从洞府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宋远山沉思,站在身后的汪长老有些走神,宋远山却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汪长老被他看得一愣。

    “你刚刚说什么苗子?”宋远山沉声道,“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小姑娘。这又怎么了?”

    宋远山说,“你们看的那场切磋,记录下来了吗?”

    于是,汪长老带着宋远山去了主殿。长鸿剑宗的几位长老如今除了教授亲传弟子之外,在门派里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他们又是师兄弟,所以平日经常聚在一起论道或者品茶聊天。

    二人到的时候,其他长老还在喝茶,看到宋远山便笑道,“宗主还真来了,是不是也坐不住了,想看看那个好苗子啊。”

    他们将新人大比初试的画面调给宋远山看,本来是想期待看到宋远山同样遗憾可惜的样子,没想到画面放完了,宋远山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投影。

    长老们还以为他是没有反应过来,还讲解道,“这孩子三场比试干净利落,她的意识已经远超其他修仙弟子,至少已经到达金丹期的水准,而且剑招刚劲有力,远超她的年纪……远山你怎么不说话?”

    宋远山看着画面上的小姑娘,他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微哑地说,“再放一遍。”

    他看了许多遍,连其他长老们都察觉出哪里不太对。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他们不由得担忧的问道。

    宋远山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根本便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他紧紧地注视着画面,看着那个年幼又活泼的小女孩,宋远山久久无法回神。

    过了半响,他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

    “远山,你这是太惜才了,出现幻觉了?”

    宋远山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触,只是他看着那个叫郁清的孩子,便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仿佛他真的‘看过’这个孩子是如何练剑,又是如何娇俏可爱地撒娇耍赖的。

    他甚至莫名地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确实和郁泽很像。并不是说外貌,而是……气质或者神韵?

    可惜切磋的时间太短了,能看到的东西也太少了。

    宋远山的目光几乎移不开,他问,“新人大比的下次切磋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

    -

    虞松泽一昏迷,便昏了整整两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都疼痛不已,仿佛那种疼痛是从每一块骨头的缝隙和血rou传来的,嗓间都是血腥味。

    他并不知晓,自己的魂魄因他与血咒对抗而震动,所以身体才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修士的rou身可以重铸,甚至身体没了,哪怕仍有一丝残魂,也能找到苟活复生的机会。可魂魄是修士唯一的,也是最宝贵的。哪怕一点点受伤,都会重创原主。

    虞松泽喉咙干渴,他薄唇微动,一时间没有发出声。幸好,他很快被人扶起。

    “郁泽,你终于醒了。来,喝水。”慕容飞将一整碗水慢慢地喂给虞松泽,又按照宗主的嘱咐,直接给他塞了准备好的丹药,“你都昏迷两天了,吓死我了。幸好宗主和我师父救了你。”

    慕容飞放下碗,他疑惑道,“好端端的,你怎么魂魄受伤了?”

    虞松泽喝了水,吃了丹药,总算缓过来了一些。

    他靠着枕头,睫毛微垂,整个人恹恹的。

    虞松泽产生了一种极其绝望的感觉,让他甚至已经有些茫然。

    不论是年少时家道中落,还是一个人拉扯幼妹,又或者后来失去一切,差点死掉,又被鹤羽君送入长鸿剑宗,总有一天要和师父师兄师姐们刀兵相见……二十二岁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虞松泽有时会沮丧,会难过,但还是一直都努力地活着,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可如今,拖着自己无法完全控制的身体,虞松泽第一次有些疲惫了。

    几年前面对敌人,他没办法去问个明白,也无法复仇。如今他仍然无法靠近一步。

    哪怕他清楚,当年年幼的meimei,在魏娆那样恶毒又周密的女人手里恐怕活着渺茫。可是……哪怕是虚假的希望,他连去看一眼,问一问的权力都不能拥有吗?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他真应该死在七年前的雪夜里。

    慕容飞去桌边端来灵果,他回到塌边,不由得愣住了,连手中的盘子都忘记放下来。

    他看到郁泽哭了。

    只是青年落泪的时候也是没有声音的,他的眸子涣散地注视着虚空,整个人身上万念俱灰的气息是慕容飞从未见过的。

    “师弟,你、你别哭啊。”

    慕容飞手忙脚乱,他放下碗,赶紧用帕子去擦虞松泽脸颊的眼泪。

    他被他吓着了,慢了半拍才想起来宗主之前的询问和嘱托,慕容飞连忙道,“对了,你要不要看新人大比,明天就要进行下一轮了,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原本已经颓败的青年听到慕容飞的话,他缓缓抬起眸子,原本已经没有神采的瞳孔重新出现了光泽。

    “为什么?”虞松泽声音沙哑地问。

    慕容飞回想起宗主的话,他说束缚郁泽的东西恐怕在魂魄里,如今他们摸不清对方如何控制郁泽,也不清楚这个禁制会在什么情况下‘惩罚’郁泽,所以最好的保护,便是先什么都不告诉他。只要他不知道,就不算背叛让他卧底的人。

    等抓住了那个人,再慢慢算账。

    慕容飞当然不能说其实他们猜到了郁泽想干什么,他们不仅猜到了,还要自然而然地让他如愿以偿。

    “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慕容飞装傻道,“我们长鸿的传统就是准时准点地观看新人大比,你运气好,才赶上。”

    怕虞松泽看出他的心虚,慕容飞将水果和糕点都往前推了推,又笑道,“看你病殃殃的样子,多吃点,别耽误明天看切磋!”

    虞松泽刚刚那副意志消沉的样子终于消失了,他垂下眸子,听话地接过糕点,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想起他刚刚万念俱灰仿佛要死的模样,慕容飞还是有点后怕。

    他忍不住开口道,“阿泽,别想那么多,不论多大的事情,都有我们在呢。”

    第110章

    客栈里,楚执御坐在软塌上。

    少年塌着肩膀,生无可恋地发呆。恰巧窗外有灵鸟飞过,他刚侧过头,头发就被人拽了一下,将他的脑袋正了回来。

    “不要乱动。”他的背后,女孩稚嫩柔软的声音响起。

    楚执御只好继续一动不动地任由虞念清扎他的头发玩儿。

    这几日被各大仙门热议的新出世的天才小剑修,此时此刻没有一点点自己已经一鸣惊人的概念,也没有担心明日的中试切磋,而是和少年玩得热火朝天——单方面的那种。

    楚执御生无可恋地用手揪着被角,头顶顶着歪歪扭扭的辫子。

    在扎辫子这个手艺上,虞念清明显不如她的师父师兄们。

    另一边,师徒四人坐在桌边。

    “这两日的初试切磋我们都看过一遍了,入选的那些人,基本都不是清清的对手。”谢君辞说,“有竞争力的,差不多便是那几个筑基圆满期的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