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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玉瑾说:“你带我去参加娘娘的筵席,我要看看,你那表妹,到底是什么样子!” 蒋辰哪里敢,只推说娘娘设的是家宴,没法请别人。洪玉瑾却不依不饶,说:“莫不是你怕我看到,你对表妹低声下气……算了!以后你莫要再找我了!” “不是我不带你去,皇后娘娘最护着我……护着谭千虞,若是发现我与你的事情,不说我,你也会倒霉的。而且,这次主要是皇家亲眷,我也没有理由带你去啊。” 洪玉瑾委委屈屈,“那我怎么听说邬明月能去呢?” 蒋辰愣了下,想起来确实有此事,说:“那邬明月是进京参选太子妃的,大抵我姨母比较看重她吧。” 洪玉瑾干脆道:“我也要去!如今京里都说邬明月才貌双绝,尤在我之上,她去得我去不得,岂不是没面子!” 蒋辰有些黑了脸,不高兴的说:“说来说去,你就还是想着参选太子妃呗!所以一定要压邬明月一头!” 洪玉瑾听了这话,并无被戳穿的愧色,反微微仰头,横了眼蒋辰,带着点恼怒道:“你半点儿也不了解我的心!” “我就是要做太子妃,这样以后每次见到她,恨她才是你的妻室的时候,心里才好受一点。而且到时候,我偏要经常见她,让她也总想起,我抢了她的心上人!” 洪玉瑾说得清冷,脸上却珠泪涟涟,蒋辰听了一半,才明白过来,洪玉瑾嘴里的“她”并不是邬明月,而是谭千虞,被这样直白的表白,弄得心里麻酥酥美滋滋,理智全无。 洪玉瑾继续给蒋辰灌了些迷魂药,直让他忘了天高地厚,认定自己便是洪玉瑾心目中的钟情郎君,心啊肝啊赌咒发誓了一回。又趁机占了些便宜,腻歪了一回,对洪玉瑾的心思,越来越重,只恨不能立时鸳鸯蝴蝶飞,春水秋月眠。 洪玉瑾这时才又转回话题,说:“我听人说,邬家和长公主有些旧日怨怼,长公主必然不喜欢皇后娘娘把邬明月捧得太高。莫若你去找长公主,让她带了我去,杀杀那邬明月的威风,让她们这些外地来的,知道咱们京里,比之她们,不知道要胜过多少!” 说到“她们这些外地来的”,又斜眼棱着蒋辰,一脸哀怨,直让他恨不能扑过来掏心掏肺。 功夫不负有心人,宴会的当日,长公主派了人来,邀洪玉瑾与她进宫赴宴。洪玉瑾踌躇满志准备赴宴,又对洪老太太说:“今日里本是家宴,殿下不欲让我出这个风头,但是那个邬明月仗着家世,非闹着进宫,殿下怕她趁机纠缠,就只好让我也去了。” 洪老太太送走孙女,激动得心口狂跳。 今日的筵席,虽是家宴,但是也请了一些皇亲国戚,传来传去,世家就没有不知的。都在言说太子妃要内定邬明月了,所以才只请了她,竟不料出现这样的转机。可喜可贺! 揣着一颗心等洪玉瑾回来,迫不及待问宴会如何。洪玉瑾含着一丝羞意,说:“殿下说,他对邬明月,并无半点情义。只是理州女子,全不知矜持为何物,只要见了殿下,就缠着他没完没了,简直是怕了。因此,殿下早早就退场了。” 太子殿下其实只是来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了,不过这也算得“早早退场”,而且,今日里,长公主因为不喜邬明月,很是捧着洪玉瑾。洪玉瑾也没辜负她的厚望,诗词歌赋皆压了邬明月一头,那邬明月歌舞双绝,但在京里,世家小姐学这个,简直就是自甘堕落,因此,又受了洪玉瑾一番含枪带棒的羞辱,以致气愤之下失了言,连皇后娘娘也斥责于她。 这些事情很快在京里流传开,京中之人,无论以前觉得洪玉瑾如何,面对京外来的,却都同仇敌忾,愈发夸大其词,赞誉洪玉瑾,踩贬邬明月,传得纷纷扬扬,一时之间,洪玉瑾要做太子妃的传闻,甚嚣尘上,与日俱增。 纪凌宇自然知道这些传闻,不过他并没在意。别人不知,他却是知晓,他的婚事,并不是他的婚事,而是父亲和母亲斗气的一个扣,这个扣子,没那么容易解开。 这次昭帝松了口,不过是安抚急着抱孙子的太后,做个样子罢了,当不得真。 那日宴会,他匆匆去打了个招呼,就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来找杏儿了。 杏儿近日,忧心忡忡,期待着袁氏快些回府,好见上一面。他瞧着,分明都瘦了些,心疼到不行,伸手想要抱抱她,却被轻巧地躲过。 可是,逃走了的小鸟儿,却又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满脸期待地叫他,“阿余……我好想你!” 含了称呼,也不过短短六个字,却被她叫的如同流水蜿蜒,浮云弥漫,听得人心里颤巍巍,立时便有些心浮气躁。 太子殿下觉得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软绵绵的磋磨。 昭帝为了和皇后斗气,故意不准太子纳妃,不让他有嫡出的子嗣,太子也没苦恼过。他反倒暗暗高兴,女人有什么好?像父皇的后宫这样吗? 还不如读书做事习练武功。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若是昭帝下令,不许他靠近杏儿,那真的是在折磨他。 幸好,昭帝并不知道,从来不近女色的儿子身边,有了一枝小杏花。 然而,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杏儿全被程姑姑给教坏了。 “过来些!” 纪凌宇略带严肃地要求,却见娇滴滴一张芙蓉面上,立时布满了委屈,樱唇轻抿,含屈带怨,水眸腾雾,亦嗔亦羞……立时便觉自己矮了一截,语气不知不觉已变成了祈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