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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的脑中一片混沌,怎么也不愿相信是沈君逸所为,在这一方面,她直觉地十分信任他,又或许是因为初次见面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但究竟是谁呢?是谁如此仇恨宋晓,要用这么恶毒的毒药置她于死地呢。以后,若她真的代替了宋晓,是不是随时要担惊受怕有人欲取她性命? 见宋晓满目绝望,李恪不由出声道:“大小姐放心,这个毒虽然强烈致命,但并不难解,只是大小姐要静养一段日子了。” 见李恪踌躇了半天,宋晓不由开口问道:“大夫有何难言之隐?” “这药另一令人烦恼的地方就是解药,虽然解药好找,但七天服用一次,一共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痊愈,而且每次服下药后……全身都会剧痛无比,如同脱胎换骨……”她担心像宋晓那么娇嫩的大小姐究竟熬不熬得过去。 “会比刚才痛?”宋晓笑了笑,毫不在意道,“刚才的疼痛的感觉就好似全身骨头移位一般。” “比这个更甚十倍,而且一次比一次痛,特别是最后一次。”李恪的神情沉了沉,宋晓知晓她没有说假,心里咯噔了一下,双手在袖中紧紧地握着。 这下毒之人用心险恶,想必也想过若是宋大小姐发现自己中毒想要解毒时,说不定因为解毒的过程太过漫长太过剧痛而放弃了求生的意志。 “好,我知道了,放心,我能熬过去……”宋晓疲惫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别跟母亲说我中毒的事情,就说我累了,身体疲惫所以需要休息数日,我不想让她担心。”说着,宋晓闭上了眼睛,想好好整理一下,她难得得到的宋大小姐零碎的记忆片段。 “爹,娘,jiejie,我回来了。我学了一套剑法,我可以保护爹娘和jiejie了,让那些小人再说娘的不是!”少年抱着手里的剑,唇角微扬,笑得轻快又张扬。 他身前的三个人闻言回头对着他笑了笑,继而转过身向前走去。 “娘,你们要去哪里?”少年心中一阵恐慌,连忙抱着剑追了过去。 “娘要去益州,逸儿跟着师傅好好学剑。” “益州?”少年一时间心神不宁,急急地抓着女子的衣袖道:“别去!” “爹,娘,jiejie,我们回家好吗?” 一日后,沈君逸猛然醒来,一睁眼便见一个陌生的少年对着他柔柔地笑着:“公子,你终于醒了。正好,我要为你换药呢。” “你是……?”沈君逸眯着眼睛,掩饰中他眼中的冷冽,疑惑地问道。 “我是李大夫身边的药童,我叫芍药。”那名自称芍药的少年友好地笑了笑。 “谢谢你。”沈君逸徨彷地看着窗外,他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得他几乎都忘记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了。拜堂的羞辱,晚上的折磨。自从学武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发过烧了。连生病的滋味都好久没有尝试了。 ——那一切……都是梦……只是梦而已。 如果真的是梦,那就好了…… 沈君逸讽刺地上扬了下嘴角,一时间思绪混乱。 冬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见到沈君逸醒来,惊喜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沈君逸虚弱地笑了笑,柔化了眼中的深邃,轻声道:“冬儿,什么事那么慌张啊。” “大小姐病了。家主想进去,却被李大夫挡在了门外。”冬儿担忧地皱着眉道,“刚才大小姐醒了,家主便急急忙忙地丢下了一切赶了过去。府中乱成了一团。” “哦……”沈君逸的反应十分冷淡,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十分不感兴趣。 “公子你怎么能那么冷淡,你知不知道大小姐……”冬儿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声音。他想到昨日大小姐半戏谑道:“你也知你家公子的性子,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是我照顾他和我给他喂药的事情哟。我怕他又拿鞭子抽我。” “她怎么了?对我做过什么事情吗?”沈君逸厌恶皱了皱眉,心中又气。他都如此做了,宋晓还不放过他吗? “没……没什么……”冬儿口吃道,“但冬儿想,公子已经身为大小姐的正君了,大小姐病了,公子理所应当去看看大小姐,慰问一下她。” 冬儿在心中叹气着。大小姐若不是整日照顾公子,也不会累得生了病……看得出,大小姐还是在乎公子的,说不定是真心喜欢公子的。他之前心中再怎么埋怨大小姐,再怎么觉得公子委屈,此时竟也生出了若两人和好,大小姐一改以前的作风好好的对待公子,说不定当初家主的决定是正确的! “不想去……”沈君逸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撇过头道。 冬儿急得团团转,难道公子真的因为洞房那日的事情嫉恨起了大小姐?虽然大小姐真的做的很过分,但是…… 苏晓院。 “娘,我真的没事,只是累了。”宋晓已经再三保证了多次,但宋鑫的神情却还是十分担忧。这也难过,此时宋晓脸色白得吓人,额头的汗水滴答滴答地顺着她的发丝流淌着,哪像是没事的人,反倒是重病的人…… 这也难怪,昨日宋晓刚服下第一枚解药时,那撕心裂肺,骨骼移位的痛楚一直疼到今日清晨,整一个晚上她都在疼痛中熬过。她突然懂得了李恪之前的踌躇,也懂得了下毒之人恨她入骨的决心。那一刻,她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