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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嗫嚅着道:“皇兄是天子,您下令不准外传,她们必不敢不遵天子之令的。” 慕容祈闭了闭眼,叹道:“此事我应不了你。但你若真的这么不想舞阳入宁王府,那我也不勉强。” 乐康长公主面上一喜,止住了哭声,“皇兄所言当真?” “嗯,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cao心去吧。昨夜的话不算数了,你自行替她择婿。”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乐康长公主还会猜测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言外之意。 但慕容祈往日太过纵容她,她也只当他这是又一次对她妥协了。 乐康长公主擦了擦眼泪,说道:“皇兄也知道,惠儿打小就喜欢跟在太子身后,长大了更是非太子不嫁。太子人品贵重,若惠儿真能得此归宿,我也可安心了。” 慕容祈平静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说完了?” 乐康长公主点点头,“之前我也和皇兄提过此事,皇兄都说惠儿还小,不宜太早谈婚论嫁,可她如今也年满十六了。皇兄,您看?” 慕容祈冷笑,“你还真敢想。” 慕容澈的正妻,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慕容祈就是再疼爱赵嘉惠,也知道以赵嘉惠的性子,担不起这一国之母。 以往乐康长公主提及此事时,慕容祈不好下meimei的脸面,每次都含糊过去了。 可他没想到,那赵嘉惠都和慕容润不清不白了,他这meimei还能厚着脸皮在他跟前提起此事。 简直荒谬至极! 乐康长公主也知道这会儿说这话不合时宜,但她一想到赵嘉惠这会儿还在哭闹不休,就心疼得要命。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如愿以偿。 “皇兄,”乐康长公主咬了咬牙,哀求道:“惠儿与她二表兄也并未发生什么,如果皇兄觉得她不宜再做太子妃,让她做侧妃也是可以的。” 慕容祈叹气,开始后悔这些年他对乐康长公主毫无底线的纵容。 他道:“侧妃?你刚才不是说,让舞阳做妾,是折辱她吗?怎么这会儿又肯了?” 慕容祈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但乐康长公主却心尖儿一颤,知道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太子和宁王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对皇帝来说,两个都是儿子,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宁王,皇帝不可能高兴。 乐康长公主的心沉了沉,赶紧给自己找补:“皇兄,我的意思是,惠儿毕竟爱慕太子,与宁王到底不同。” “她都与老二搂抱在一处了,你还说她爱慕太子?” 乐康长公主赶紧喊冤,“皇兄,此事定然不简单,惠儿一向懂事,怎么可能做那等孟浪之举?” 慕容祈那双略显老态的眼睛盯着乐康长公主,直看得她背脊发凉。 “你要是觉得此事有异,自去查实。但在这之前,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舞阳送进宁王府做侧妃,要么自己给她选个人家嫁了。” 言下之意就是,赵嘉惠不可能入东宫。 乐康长公主面色颓唐,往日艳丽的脸庞显出几许灰白。 “皇兄…” 她还欲再说,却被慕容祈抬手打断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乏了,你先回去吧。” 乐康长公主张了张嘴,见慕容祈已疲惫地阖目靠在椅背上了,只得咬唇福了福,而后退出了殿中。 等她走后,慕容祈蓦地睁开双眼。 他唤来自己的内侍总管高群,“去把太子给我叫来。” 高群躬身应是。 慕容澈本就在偏殿替慕容祈批折子,没多会儿便跟着高群一起到了正殿内。 慕容祈见他来了,遂命殿内伺候的人都先退下。 “舞阳和老二的事,是你的手笔吧?” 慕容祈看似是在问话,实则已然确定此事就是慕容澈干的。 慕容澈心知他父皇的眼线到处都是,不管行宫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父皇。 他坦然承认,“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慕容祈见他一脸“就是我干的”的样子,怒极反笑,“那可是你亲表妹!你姑母方才在我这里好一番哭闹。就为了盛氏,你就对舞阳下手,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慕容祈本就因为盛纾是南诏原本送来的朝瑰公主,而对她十分不满,且怀疑过慕容澈的居心,这会儿更是把慕容澈的行为都归咎于盛纾。 慕容澈神色一顿,正色道:“父皇既然知道与盛氏有关,那想来不会不知道皇姐设宴那晚,姑母做了什么。” 慕容祈当然知道,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姑母任性惯了。况盛氏不是好端端的?你又何须对舞阳出手?” 于慕容祈而言,十个盛纾也比不上一个乐康长公主。 别说盛纾毫发无损,就算乐康长公主真的得逞了,慕容祈也只会训诫她一二。 慕容澈暗自哂笑,就因为没有酿成惨剧,图谋不轨之人便能得到原谅,这是什么道理? 更何况乐康长公主不仅仅是图谋不轨,她已然做了害人之事。 慕容澈心中不屑,面上却仍是一派肃色,“父皇,此事虽因盛氏而起,但儿臣行此事,并非全然为了她。” 慕容祈冷笑,“那你倒是说说,还为了什么?” “因为姑母的手伸得太长了。儿臣身为储君,太子妃的人选自有父皇过问。但姑母一再僭越,甚至因儿臣宠爱盛氏,便对盛氏下杀手。儿臣若再隐忍下去,如何担得起这大周的储君?但若是逆了姑母的意,依她的性子,只怕就要效仿前朝的阳阿公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