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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时没进车库,直接停在了院外,跨步下车冲到唐远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愠意,“你坐门口干什么?” 像只流浪猫一样。 不过要真是流浪猫倒好了,就可以把他抱进家门锦衣玉食地养起来,养得又懒又娇气,吃不得一点苦,再也不愿意跑出去。 偏偏这小子不怕吃苦,怕同性恋。 唐远一见桑青时便压不下心里的激动,磕磕绊绊组织语言,搬出事先想好的理由,“我、我来还你钱。” 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故意留下的五百块钱,颇有些心虚地递了过去,“我这个月工资,发的都是现金。” 桑青时冷眼看着那钱不接反怒,“我缺这几个钱过日子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气温几度?” 唐远被训斥得不知所措,咬着嘴唇收回手,半天才说出一句 “对不起”。 可他真的很想桑青时。 才绞尽脑汁地想出这么个蠢透了的理由。 桑青时看着唐远被风吹乱的发顶,感受到了他的沮丧,压住火气问:“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我快上车才想起来的,阿姨带小叶子睡了,我不想吵他们。” 唐远小声解释。 “你自己开门进去啊,不是给你录过指纹了么,在门口等那我要是今晚不回来了呢?” 唐远闻言,心中阴霾扫清一半,扬着嘴角随口糊弄:“我忘了。” 说着把钱塞到桑青时手里,不料昨晚烫伤的手背擦到了硬质的西装衣料,不由疼得缩了下,轻抽一口气。 桑青时发现不对,拎起唐远的袖子,借着院外感应灯看到他手背皮肤红肿一片。 “你手怎么了?” “上班的时候烫到了。” “没擦药?” 唐远摇头,烫伤膏好贵,能省则省吧,“我冲冷水了。” 桑青时默了一秒,“疼吗?” 昨晚是很疼的,今天不碰已经没感觉了,想说不疼,不知怎么话到嘴边 “不” 字没了音,就剩委委屈屈一个“疼”。 桑青时放下他的袖子,语气硬邦邦,“疼就擦药。” 唐远怔了怔,知道自己活该,低低嗯了声,又垂着脑袋说:“那我走了,桑先生。” 桑青时点头,在唐远转身走出一段后仰头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来。 唐远口袋里手机响,边走边接起电话,桑青时见他突然站住不动了。离着有段距离,听不见他和来电者的对话内容,但明显感觉出他的慌乱和僵硬。 桑青时径直朝唐远走过去,唐远挂了电话,也转头朝桑青时奔来。 第36章 “桑先生,你能不能陪我去找个人?” 桑青时见唐远急慌慌的,没问原由,“可以,上车。” 他方才没将车熄火,两人上车后直接换到驱动档,“找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做家教的学生留了封遗书失踪了,手机钱包都没带,她mama急坏了,问我有没有可能知道她去哪。” 唐远系安全带时手在发抖,上周给那女孩辅导功课的时候还看不出异常。 桑青时也蹙了眉,“报警了吗?” “报了,有遗书所以马上能立案,警察和她家里人已经从中午找到现在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 唐远从接到电话那刻就在努力回忆,似乎有了点头绪,但又不是很确定,“上礼拜我给她讲题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是陵江漂亮还是羁门江漂亮,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去了江边?” 这两条江是平州最大的自然水景,桑青时的别墅就在陵江附近,羁门江离这跨了半个城。 桑青时认为这个线索很重要,起码好过漫无目的地找,“你怎么回答?” “我说陵江漂亮,但她说觉得羁门江对岸的景色也不错。怎么办啊桑先生,她不会真的去跳江了吧。” 毕竟是相处了几个月的人,还是同龄的小姑娘,难免让唐远怕得不行。 “先别慌,你有告诉她父母这件事吗?” 桑青时要镇定很多。 唐远摇头,“没,我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而且只是瞎猜的。” 桑青时直接踩了油门,交代唐远道:“你电话打回去,告诉她家人去羁门江找,我们沿着陵江找。” 唐远有了主心骨,掏出手机拨通了刚才的号码。 江岸上只能步行,桑青时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和唐远下车沿着桥栏往江尾走。 近十一点的陵江桥从南向北几乎望不到头,行人也零星,多是约会散步的小情侣。昏黄路灯照得清眼前的路,却照不亮江面的黑,依稀月色细碎地洒在上头,随着夜风泛起波光,显得多少苍凉。 唐远紧张地手心冒汗,心中百感交集。 那是个性格文静温吞的女孩子,并不是特别聪明,但很好学。她家里对她要求高,连续两次高考没达到理想分数就一直复读。平时和人交流看起来十分正常,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自杀的倾向。 唐远没有固定信仰,属于逮神就拜,见佛就磕的那种,此时别管是谁在护佑,心里祈祷着她只是复读压力大,跑出来散心,写遗书只是一时情绪宣泄。 手机音量开到最大,希望能收到有惊无险报平安的消息,再不济,能在为时未晚之前找到她。碰上路人也会问他们是否见过举止怪异的女孩,但都得到否定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