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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时没接话,抬腕看了看表,“我差不多该走了,你换好衣服早点下班。” 唐远正要套自己的衣服,见桑青时走得很急,赶在他关下门前忙说了句:“桑先生您开车慢点。” 没有见着门外的桑青时阴沉着的一张脸。 第16章 桑青时花了十分钟在车里平复自己,更多是从心理层面上。 几个月前他力排众议,假借已经失智的祖父名义收养了那个人尽皆知的私生子的遗孤,这样无论他未来结不结婚,桑家长房便也后继有人。 至于这个刚刚才不尿床的小堂弟未来成不成材,是否能力接管桑氏那都再说,现阶段他要的只是堵住桑氏其他人的嘴,断了他们争权的念想,图个清静。 当然如果这孩子有天赋有悟性,桑青时不介意花精力培养他成为真正的继承人,如果不行,那就届时另择他人,总归是二三十年以后的事了。 他不看重血脉传承,也没有生育打算,无所谓自己一生荣辱有没有人继承,更没兴趣留给子孙后代多少财产。他爱的仅仅是事业本身,和手握权利的快感。 他今年三十一岁,受教育程度良好,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事业小有成就,算是个自律自控的人。今天却对着他收养的孩子的舅舅起了欲念。 哪怕只是出于男人的本能,他也觉得出格。 更何况那个 “舅舅” 还是个十九岁的学生,要真对他做点什么,顶多也就不违法。 简直离谱。 桑青时烦乱地重重轰了一脚油门,驶离了这 “是非之地”。 自打唐远单方面地认为和桑青时成了朋友,上课的时候,打工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数着日子,期待周六的下午。虽然原来也期待,但只是期待见到小叶子,对桑青时还是避之不及的,巴不得他不在家。 他不板着脸的样子看起来好亲近多了,尤其薄唇挂着浅笑的时候,与眉眼的英气相得益彰,十足一成熟禁欲系美男,连唐远一个同性多看几眼都觉得他迷人。 教室忽然沸声一片,哀声连连,唐远回过魂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问了旁边同学才知道是要随堂测验。他低头拿圆珠笔杆戳了戳眉角,讪讪地把桌上的书往包里塞,背包一歪,掉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铁盒子,砸在地上 “啪” 地一声响。 考试在即,他没时间打开看,觉得应该是小叶子落在他这的玩具,捡起来随手扔回包里。 直到第二天下午到了桑青时这,他都没有再想起这个小盒子。 小叶子见到唐远来,比往常还要兴奋,拉着他的手就神神秘秘地把他往偏厅里拽,还对阿姨比着手指,不叫阿姨和唐远说话,故弄着玄虚。 唐远以为他是做了什么厉害的手工要给自己展示,特地摆好夸张的表情,还准备发出 “哇” 地一声赞叹,想不到跃入眼中的是一台漆黑锃亮的三角钢琴,是真的由衷 “哇” 了出来。 小叶子说他上过一节钢琴课了,知道手要怎么摆才正确,拉着唐远的手比划起来。半点不通乐理的唐远第一次 见这么漂亮的钢琴,新奇地跟着小叶子敲敲按按玩了很久。 桑青时一进门就被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魔音穿耳,难顶地轻 “嘶” 了一声。阿姨刚好在客厅收拾,见状指了指偏厅,笑着说:“小远来了,俩人正玩儿呢,大孩子比小孩子还喜欢这琴。” 桑青时低头扯了扯嘴角,回身跟阿姨说:“你问一下钢琴老师能不能周六下午加堂课,把大的也一块儿教了。” 阿姨带过的孩子里有不少学乐器的,懂些门道,摇了摇头遗憾道:“小远学不了,他哪有时间练啊。” 桑青时便没再说话,径自上了楼。 听见阿姨在和人说话,唐远停下胡乱按琴的手,竖起耳朵认出是桑青时的声音。 跑出偏厅却没看见人。 “徐阿姨,桑先生是不是回来了?” “刚到家,上楼去了。” 楼梯已经空空荡荡,唐远心里没来由地有一丝失落。 阿姨想起桑青时进门时的话,半开玩笑道:“桑先生说要请老师给你上钢琴课呢。” 唐远眸子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姨,“给我上课?真的吗?” 显然是当了真。 换了衣服下楼的桑青时正好看见唐远缠着阿姨问自己要给他找钢琴老师的事。 “你想学钢琴吗?” 桑青时穿了套深色的休闲服,不急不徐地下楼,亲身证明了男人的气场与西装革履无关。唐远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抬眼对上他认真询问的目光。 唐远没说想,但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有时间和地方练吗?” 唐远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可以下课去学校的音乐室练。” “那你每周六还是这个时间过来,我找老师教你。” 桑青时淡然作了决定,路过唐远身边时看了他一眼,“给小叶子做个榜样。” 唐远激动地连连点头,学钢琴啊,那可是他从小到大想都不敢想的事。于是殷勤地追着桑青时进了吧台,抢在前面利落地取了杯子指着身后一排冰箱酒柜咖啡机,“先生,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桑青时挑眉看了他一眼,“什么毛病?” “职业病。” 唐远嘻皮笑脸地拿自己打趣,“不瞒您说,我在餐馆打工打久了,就算自己在外面吃饭,只要旁边一有人喊‘服务员’我就能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好几次都把我同学吓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