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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不能有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接触。” 季维知伸出一根手指。 就以刚刚被盛绥摸个脸就小鹿乱撞的场面,季维知不敢想象,要是离得再近一点,自己得脸红成啥样?那不得丢死人? 盛绥渐渐蹙起眉。 季维知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未经允许不能进私人空间。” 男人眉心的结更明显了。 季维知没多想,一股脑地说:“第三,不能在公共区域衣着暴露。” 盛绥简直被气笑了。什么意思?小孩在跟自己划清界限?明明这两天关系不都缓和了吗? 难道…… 季维知发现自己喜欢他了?不会吧,自己一向会控制分寸。那,难道是分开太久后有了隔阂?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饶是盛绥再不开心,面上也是温和的笑,只有只言片语展现出抗议,“不过,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季维知想,总不能说自己暗恋你三年了所以才不敢靠近吧,那不得把你吓死? 可开口却是:“什么为什么?” 盛绥措辞缓和:“是我的举动让你不舒服吗?如果你需要我对你保持距离,那——” “不是不是!” 季维知意识到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这是你家,你当然想怎样就怎样。这三条,是替你约束我的。” 见人还是疑惑,季维知只好说得更具体一点:“我在队里糙惯了嘛,得管着点,所以我给自己约法三章:我不能乱进你房间,我不能瞎碰你,我不能在公共区域太随意。明白?” 主语都加上就好理解多了。 盛绥松了口气,原来小孩对自己没意见,单纯是懂事了有点见外。 “这样啊……” 盛绥满眼都是季维知,声音像泊城河边融了的雪。 “嗯嗯。” 季维知点头如捣蒜。 “那这三条,” “就这么定了?” 季维知正打算一锤定音。 男人摇摇头否定道:“都作废吧。” “?” “你跟我一样,也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季维知慌忙摆手:“不不不,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不然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盛绥哪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拽着他上楼,推开房门,“我的房间不上锁,你随便进;我这个人,你也可以随便支使;至于衣着——” 盛绥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你愿意暴露的话,我也不拦你。” 明明挺正常几句话,又把季维知说得心跳加速。 没出息的年轻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整洁板正的着装,小声嗫嚅道:“…… 你想得美。” 虽然盛绥坚持不 “约束” 季维知,但年轻人还是自觉地少在公共空间晃悠,吃完饭就溜回房了。 明后天双休,他得以放松小阵子,扑进军绿色的被子里,把头发挠得乱糟糟。 “啊啊啊——” 季维知的喊声在喉咙里憋着,满脑子都在想:白天他是不是太冒进了?脸红成那样,盛绥不会看出来吧!完了完了肯定看出来了! 可是看出来后盛绥怎么没反应啊?还随便他支使?那他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行,打住,流氓行径要不得。 季维知腾地蒙住头,试图好好入睡。 冬春之交,雨雪总不见停。没到子时,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远处又传来一阵雷鸣。 泊城原来不常有冬雷,最近也不知怎么,似乎从盛绥回来后一切都很反常。 季维知烦躁地翻身,听着外边轰隆隆,满脑子乱糟糟,走马灯似的记起那些骇人的事。 季维知拿枕头堵住耳朵,然而没有用。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了指望的缘故,久违的害怕来势汹汹,以至于季维知冒出一个念头:盛绥就在楼上,要不……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 季维知眼前闪过战场上流血漂橹的惨状。 要不,去找他吧?反正盛绥不排斥自己的闯入,不是吗? 说不定还能借这次机会服个软、修复一下两人的关系。不然同住屋檐下,一直僵着多尴尬。 既然对面已经表现出要和好的诚意,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往外迈一步? 为了合住生活的和谐,流氓行径有时候还是可以要一要的。 三秒钟后,季维知匆忙抱起被子,把走廊灯都摁开,蹬蹬地上楼,慌不择路地敲门。 男人应得很快,应该是被他着急的脚步声吓到,早就下床了。 “怎么了?” 盛绥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捂住他的耳朵。 季维知乖乖地任他拿捏,像小时候那样,茫然又小心地说:“我怕黑。” 回国这么久,盛绥第一次见季维知示弱。 “上次不是说不怕么?” 声音轻柔极了,像春夜的晚风或月光,专管无眠的人。 “现在又怕了。” 季维知很会卖乖,小可怜似的搂着人。 盛绥哪受得住,大半夜的,又被火球似的人抱着,浑身都燥起来。 他想把季维知送回房间,等把人哄睡着了自己再回房睡。毕竟都长大了,像小时候那样陪着躺一块不太合适。 然而小孩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环着男人的腰不松手,生怕惹不出邪火来:“我能去你那儿睡不?就像小时候一样。” 盛绥下腹一紧。 “能……” 答应是习惯,盛绥脱口而出后,反思着自己的定力,不禁担心自己会干禽兽事,语气拐了个弯,“…… 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