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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松了口气,“多谢大夫。” 老大夫哼唧两声,“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便是了,也不看自己什么状况就胡来。” 施完针交代完注意事项,老大夫狠敲了一笔方才离开,同样的山路,不同的人。 “晚辈沈从明见过道人。” 老大夫:老子今天就不该下山! 装作没听见,老大夫继续走,沈从明也不恼,继续跟上,眼看在过两个弯就到了,老大夫坐不住了,“山中陡峭,公子若是还要上山一会儿天黑了可就没法下山了。” “道人愿意理从明了。”阳光明媚。 “年轻人可是找错人了,老夫……” “道人和齐小姐的谈话时从明正好路过。”沈从明笑。 老大夫:你家路过是在房顶上?! “我真……” “吕一是我师侄。” “呵呵……” “那沈公子想知道的令师侄应该都告诉了沈公子才是。”老大夫持续扶额。 “野外嘈杂,不如入内详谈?” 老大夫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到了家门口。 罢罢罢,“沈公子请。” “不敢,道人请。” “那都是过去的名字了,沈公子若看得起,叫老夫一声大夫或者阿公都行。”老大夫摆摆手。 “……阿公……”微乎其微。 “嗯?”老大夫没听清。 “哈……大夫请。”一声叹息。 草屋简单,就是三间房,外面用竹子围成了一圈姑且算是一个院子,老大夫先是给自己灌了两杯,随后给沈从明倒了杯,沈从明不敢推辞。一口饮下,却发现是杯烈酒,也不知是用何种方法掩去了酒味,沈从明一时不备,被呛了个正着。 “哈哈哈……”老大夫放声大笑,又递了杯过去,沈从明摆摆手,吐纳三息恢复平静。也不做什么,就是看着老大夫,老大夫本来挺乐呵被他那么一看,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老师,瞬间有些焉焉的,“我这不是看你心思太重,想让你缓解缓……”好吧,说不下去了。 “晚辈没有责怪先生的意思。”在老大夫顶不住想要道歉的时候沈从明如此说。 老大夫有种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冲动。 “今日是从明失礼了。”沈从明行礼。 老大夫本来就没那么多在乎,看他如此庄重连忙扶起。“老头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沈从明从善如流,老大夫看他姿态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行了行了,别故意整这些了,我是萧瑟道人不假,但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头子也看开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能说的我肯定不会说,其他的我一定告诉你行了吧。年纪小小的心思这么重,很容易衰老的。”老大夫看他表面平静就知道他又在算计,不耐的道。 沈从明也未曾想到当年的萧瑟道人如今竟成了这般性子,一时有些哑然,沉默片刻后道,“我想知道皇觉寺喃凮大明殿所设的是何阵,阵眼又在何处?” 老大夫一口酒水喷了出来,“你这小子真是什么不能说问什么啊?这个刚才那丫头都没问,你该知道老夫不会说的。” “齐皎月是齐家千金,我只是岐山书院的教书先生。”沈从明道。 “你这小子就不能别整这些虚的吗?老夫虽然不问世事很多年,但是当年三岁的沈明书还是见过的,你在这样试探老头子可要赶人了。”老大夫道。 这还是这八年来,第一次听到沈明书这个名字,沈从明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是晚辈失礼了。大夫当着不能告知明书?”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要实在想知道,就去找住持吧,老夫已经避世了,说了可就沾惹是非了。” 沈从明从怀中摸出一物,是一个银镯,“这样,大夫还是不能说吗?” 老先生看着银镯,敛了笑意,“你知道她在哪儿?” “实话说,晚辈不知,但是已有线索。但是凭这线索依道人本事也能足够了。二十年前的遗憾,道人不想弥补吗?”沈从明闭眼道。 老大夫大笑几声,“遗憾已经造成,就没必要弥补了,当初是我的选择,她若要怪就怪吧。沈明书,老头子可以告诉你,就算你算无遗策,有些东西,仍然会脱离你的掌控,老夫救不了世人,但至少,不能让世人,因我受过。” “明书明白,但明书也要告诉大夫一句,吕一行动了,住持离开了皇觉寺,齐家想必您也知道了,北羌和西戎也开始动作了,告诉我,究竟是祸世还是救世全在大夫一念之间,我不会干扰吕一的行动,但帝星所指,就一定正确吗?沈明书确实没有救世之心,世人生死与我何干?沈明书只知,君子一诺,誓死不悔。” 起身的人,如此说。 老大夫一时心折,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至交之影。 [君子一诺,百死无悔。]那人如此说。 “叨扰多时,晚辈也该告辞了,这银镯便留给大夫,是留是毁,全看大夫心意。” [萧瑟……为什么……] 第十七章 皇宫中帝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服侍的宫人又换了一批,国师跪在殿上瑟瑟发抖,十足惶恐,“如今住持在韩将军府,还请陛下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