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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地抿嘴没回答,她吐了个烟圈:“没看过?哦对,你在好好读书……不好意思。” “梓珊是你爸的情人。”dy前倾身子,小声分享这个秘密,“别让你妈知道你知道了啊!” “情人……”我木讷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她讲:“是呀,好几年前了都。我和你mama猜,可能是你爸参加什么会议之类的,她是司仪小姐,一来二去搭上的。” “好几年前?”我问,“那现在不是还有了岑姝……” “哎呀。”dy又说哎呀,衬托得我很无知。她说:“事业成功的男人么,有个一两个情人是很正常的啊!” 我都来不及错愕,她又说:“真的,惊讶什么。你也是男人,可以理解的吧?” “本来一来二去也算风平浪静,但是自从你mama生了岑姝以后,那个梓珊就坐不住了,开始发病了。”dy掏出手机,给我看梓珊的微博,“我翻她的小号给你看……喏你看,这是去纽约……这是去巴厘岛。你看,这个是她故意秀出来的戒指和背景。这个影子,是不是眼熟?”我也看得出,那个是岑志勇。 我看了两眼就不愿再看了,甚至觉得难以呼吸:“mama也知道?” dy理所当然道:“你mama一直就知道啊。” “那为什么……”我甚至找不到委婉的措辞,觉得被人背叛了,被拦在场地外面,“……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他们又不准备离婚,现在也就是各过各的。”dy仿若有读心术,“你傻呀,没有你爸爸的身份,你以为你mama能现在到处看秀,认识那么多明星吗?” 她把烟掐灭,喝了一口柠檬水,顺便把我那杯推过来:“哎呀,你这个反应,我都有点后悔告诉你了。其实,你真的不用担心,‘情人’嘛,说不定过段时间又玩厌换掉了。” 情人,连用词都有一种残忍的浪漫,想到刚刚照片上陌生的女孩,比mama年轻很多的笑脸。但这明明就是苟合。 “你就在上海好好读书、谈谈恋爱就好啦,放心,又不会离婚,不然你说这个梓珊急什么?”dy继续开导我,忽然八卦道,“诶,你女朋友是你大学同学啊?” 我的手心陡然出了汗:“嗯。” “这么快啊!长什么样啊?有照片吗?” 我笑着摇摇头敷衍她,dy也不勉强,饮完那杯茶以后抬腕看了表:“你要继续坐着还是上去?我要和你妈去见一个设计师。后面两天也不在家,司机给你用,哦对,我把林叔的联系方式给你。” dy走了,我继续坐在竹藤椅上,盯着桌子上的咖啡发呆,旁边的客人换了两茬,现在坐了两位五六十岁的阿姨,讲话声很大。坐我对面的那位问:“又换了?” 和我坐一排的那位阿姨穿着很时髦,染了酒红的头发。她说:“是啊。现在这个,是上次去千岛湖认识的。” “哦,原本那个呢?我记得本来说要领证的哇?” “唉呀,原本那个去世了。” 对面的惊讶道:“啊?才几岁啊?” “六十八。” “之前不是好好的,还一起出去旅游嘛?” “是啊。对我很好,风大,会把外套给我披的。脑溢血,一下子就没了。给我留了套房子。”酒红头发的阿姨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换了个话题,“我这个头发怎么样?新染的,打完折只要308……” ……………… 我心慌意乱,秋风里坐出一身冷汗,过了会掏出手机。 那一头接通,阴阳怪气道:“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回上海再拨。” 一听到这个声音,像鱼回到水里。他半天等不到我开口,笑着说:“不说话真挂了啊。” 我赶紧:“不行。” 他问:“到家了吗?你meimei会喊你哥哥了吗?” “……刚刚喊我爸爸了。”我说,“怎么会这样。” 魏丞禹在那头笑了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五号早上?” “嗯。”我答。他就说:“哦,我到时候来接你。” 我说好,这番对话就该结束了。要把电话挂断时,突然有一种恐惧之意,很多话积在嘴边。我好像既理解不了dy说的,有一两个情人是正常的,也理解不了mama的抉择,不明白为何坐在旁边的阿姨,用“明天会下雨”的语气说恋人“去世了。”……一瞬间天旋地转,好像别人都是笃定的,只有我后知后觉,还带着可怕的天真。 “在做什么啊?”电话没有挂断,魏丞禹问。 黄昏看上去如此单纯,远处的喷泉在开花,旁边的旗杆下有人在折叠刚收下的旗帜,带小孩的夫妻推着系气球的婴儿车路过。 我就也诚实地说:“在想你。” 作者有话说: 可能有点雷人的一章,应该是破镜前最后一次讲岑筱的家庭了:) 第56章 谁还不是…… 后面几天只有我、岑姝和两个阿姨在家,本以为会很无聊,没想到我意外受岑姝的欢迎。她刚福至心灵学会了站立,经常抓着屿洒栏杆或撑着桌子“蹭”站起来,虎视眈眈看我,意思可能是“厉不厉害!” 一开始我与她四目相对,沉默僵持,不知道怎么回应,主要是拉不下脸。但带她的吴阿姨一直很捧她的场,每次都大声说:“哎呀!我们点点,真棒!”点点是岑姝的小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