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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舌头打结,“伯、伯母?” 后腰又挨了一把,“叫妈。” 他怎么叫得出口? 柳遥笑起来眉眼弯如月,倒是随和,“这才第一次来呢,怎么习惯怎么叫吧,慢慢改就行了。” 这下真是骑虎难下。陆秋深上无老下无小,亲戚也在几年前断绝,完全忽视了结婚是父母最重视的人生大事,看这反应,孟舟野铁定没有把真相告知。 见他犹豫,孟舟野悄声提醒,“礼物。” 他一个激灵,“伯母,给你带了礼物。” 柳遥笑得更欣喜,“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客气,快先进来,他爸也在呢。” 最终装出比哭还丑的笑跟着进了门。 这座房子比他们住的稍大一些,院里搭了个原木架子,摆了形状各异的盆景和名贵兰草,穿过便是客厅,客厅尤其宽敞,装修颇具古韵,南边空出一方地面,居然仿造了曲水,抬头一副山水国画高悬,题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原来孟舟野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虽然早有耳闻,亲眼目睹还是深受震撼,难怪自我介绍都要来一句 “野渡无人舟自横”。 回过神,手里的东西被接走了,柳遥温和地说:“随便坐,就当自己家一样。” 孟舟野推了他一把,“坐。” 他哪敢当自己家,坐在柔软整洁的沙发,和坐在针毡没有区别。没一会,楼梯口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陆秋深弹簧一样站起来,“伯父!” 孟云清很收敛地点了点头,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见他呆站着,抬起眼提醒,“坐。” 这回他不敢不坐。 对于任何一个独生子的家庭来说,alpha 和 alpha 结婚都是很难接受的事,更不要说孟舟野这样的家庭。陆秋深默默地打算,不如趁此机会把话说开了,原本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奈,两位长辈都是高校的教授,没可能理解不了。 茶来了,柳遥先给他递了一杯,“你们先坐会,今天家政阿姨请假了,我去买菜,买回来做好吃的给你们。” 孟舟野帮她接走茶盘,“您也坐吧,我都买了,一会就送到。” 柳遥无奈地看他一眼,“又偷懒,去超市走走也是散心呐。” “我们才从商场散完心回来,有这闲工夫,不如看看我家陆老师给您买了什么礼物。” 陆秋深连忙把搁在茶几上的礼品袋推过去,“马上入冬了,给您买了些护肤品,还有这个酒,给伯父的。” 适才他还奇怪怎么会买酒,早帮他算计明白了。 见到礼物,孟云清神色缓和不少,“反正你伯母也不会给喝。” 陆秋深努力保持微笑,“适量饮酒对身体有好处,特意买的补酒。” “既然是秋深买的,就破例给你喝了。” 柳遥娇嗔了一句,眼神看过来,“可以这样叫你吧?” “当然可以。” 他哪敢说不可以? 两位长辈比他想象中容易相处得多,三两句便熟络起来,孟云清甚至称赞起他的演技,称赞的同时不忘贬低自家孩子。 “本来我们不同意舟野走这条路的,唱歌跳舞什么的,太浮躁了,他能红真是个奇迹,他那些歌没一首我喜欢的。” 孟舟野应该听习惯了,眼皮都没动一下,“我们有代沟,是你自己不懂。” 他爹哼了一声,“秋深的作品我就很喜欢,年轻演员里这么有表现力的可不多。” 他妈居然还附和,“我也觉得,你这几年唯一让我们称心的一件事,也就只有娶了个好老婆。” 陆秋深好尴尬,“伯父伯母,你们,一点都不反对我们吗?” “为什么要反对?” 柳遥莫名其妙,“两情相悦,辛苦熬过这么多年,我们要是反对,可就成棒打鸳鸯了。” “可我们,都是 alpha……” “这个的话,你们自己不难受就好。” 陆秋深在心底苦笑,这家人思想好开明,他要怎么开口说明,其实他们是离婚? “对了。” 柳遥一拍大腿,“有个礼物可以给你,我去拿。” 他想说不用,根本说不出口,没一会儿,人拿着只盒子回来了,“差点给忘啦,秋深这副样貌,定然配得上。” 孟舟野刷地站了起来,“妈,你干嘛拿这个?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从你房间啊。” 她笑眯眯地递过来,“这是舟野的外婆过世时留给他的,他用不上,我自作主张送你了,与你一定般配,打开看看。” 陆秋深忐忑不安地接过,余光瞟到梦舟野满脸怪异,心里跟着怪异起来。 “这是遗物,不好随便送人吧。” 柳遥满不在意地说:“他是挺宝贝的,摸都不让我们摸,不过肯定更宝贝你,快打开看看,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实在拒绝不了,陆秋深犹犹豫豫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项链,看起来普普通通。 “诶?” 柳遥脸上的笑凝固了,一把抓过去,“这是外婆给你那条吗?” 孟舟野抬手擦了擦鼻尖,眼神回避,“是。” 她更惊诧,“那、那上面的钻石呢?” 钻石?上面原来有颗钻石啊,难怪看起来那么普通。 孟舟野把东西抢过去,飞快盖上盖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乱拿我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