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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接吻照片的那天,他拿去当面质问花余,花余不断解释是误会,他不信,恶狠狠地拿事业威胁。 靠他给资源起来的人,怎么敢不怕他?花余跪在地上求他,“陆老师,我无所谓,你放过舟野吧,就是因为你,他都变成什么样了,难道你想逼死他吗?” 那人哭得浑身颤抖,他也跟着颤抖,三年孤注一掷的执着,三年精心编造的谎言,在那一刻崩塌毁灭。 陆秋深不是圣母,做不到丝毫不介意爱人出轨,可这件事,充其量只能算诱因。他和孟舟野的红线早就断了,是他亲手剪断,亲手绑起来,又亲手拆散。 所以他们离婚,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窗外晴空万里,他们站在廊柱的阴影。他轻轻抬手,抚摸右耳的耳钉,“孟舟野,你恨我对吧?” 孟舟野死死抓住他的手,抓得如此用力,最下面那颗耳钉都脱落摔飞。 “你非要问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当然恨你,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陆秋深瞳孔颤动,他甩开手,把另外两颗耳钉扒下来。 耳钉的秘密终于解开了。 孟舟野的耳廓上,纹着三个小小的字母:LQS。 第17章 骗骗我,让我高兴一回 警察局对面的零售药店,陆秋深要了一瓶消毒药水和一盒医用棉签。 警察局对面的零售药店,陆秋深要了一瓶消毒药水和一盒医用棉签。 年轻的女收银员拿眼角偷瞄好几次,红扑着脸结结巴巴地问:“请问你是、是不是……” “不是。” 陆秋深浅浅微笑,那笑不带丝毫实质性的情绪,“好了吗?我扫给你。” 收银员手忙脚乱地结账,弯腰说了句期待下次光临。他点点头,拉低帽沿,快步离开。 孟舟野在车里等他,右边耳垂微微红肿。 车里没开空调,空气略显沉闷。关上车门,陆秋深浸湿棉棍,“耳朵伸过来。” 孟舟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皮,好似觉得渴一样,声音也干哑。 “哥哥……” “让你把耳朵伸过来。” 他抿嘴,偏头侧耳靠过来,模样不情不愿,不知道几个意思。 伤口不重,但应该很疼,耳钉扒下去的时候活生生撕出来的,沁出来一小颗殷红血珠,都凝固了。 陆秋深知道他不怕疼,还是忍不住放轻动作,好像一旦用力过度,耳廓上的三个轻描淡写的字母就会变成蝴蝶飞走。 单从审美来论,好看极了。花体字母,笔画细长,飘逸逶迤,像一道淡漠的阴影停歇在此,透着朦朦胧胧的不真实感,却又真真实实地存在,擦不掉,忘不掉。 他问:“什么时候纹的?” 孟舟野眸光黯淡,“哥哥丢下我的那天晚上。” 拿棉棒的手略有停顿,喉咙发紧,全是苦涩。 “为什么?” “因为我傻呗。” 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孟舟野提议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身上,说别的情侣都这么做。陆秋深毕竟是陆秋深,冷静理智地拒绝了,不是不愿意,也不是怕后悔,MYU 不允许自家艺人纹身,他担心孟舟野受惩罚,更担心将来有天被媒体发现会拖孟舟野的后腿。 “这样太傻了。” 他当时的原话。 世界上最傻的事情之一,把情人的名字纹在身上,比这个还傻的,分手当夜把前任的名字纹在耳朵上。大约第二天醒来就会后悔,余下年月,狼狈不堪地找耳钉挡住。 若非要找寻一样证据,证明孟舟野真的恨他,这便是了。 他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找个时间,去洗了吧。” 孟舟野抬起眼睛,静静望过来,问得突然,“陆秋深,你觉得我们还能和从前那样好吗?” 他苦笑,“很明显,不能。” “你就不能说能吗?” 陆秋深低垂睫毛,藏住滚涌的悲伤,“违心的话,说出来骗人干嘛?” “你就非要把话说得没趣才行。” 一根拇指轻飘飘地抚过他的眼尾,带走两颗温热的泪,“也是,这才是你,你可是狠得下心把我送你的婚戒丢掉的人,可违心也是浪漫,骗人好过绝情,你就不能骗骗我,让我高兴一回吗?” 陆秋深睁大眼睛,捏向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不置可否。孟舟野忽然自嘲般笑了下,“当我说了句屁话吧。” 很久,他才开口,“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用不着每天重复十遍。” 他努力保持语调平缓,“孟舟野,哪怕一刻,你有把我们的婚姻当过真吗?” 孟舟野朝他笑,唇角扬起的幅度漂亮绚烂,“你想听违心的浪漫吗?” 他摇头,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七年,够久了,他们经历过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做 / 爱的甜蜜期,曾经肩并肩坐在天桥上谈过理想,也手牵手走过脏乱市集计较柴米油盐,然后分开了,回不来了。 他拼命挽回过,他就是那个贪心的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挖出一具骸骨,虽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心底清楚地知道地下埋着什么,看见树,看见花,就想到地下的骸骨。* 皱了的纸尚且无法复原,他们又怎么可能回得到从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