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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颂眉心微蹙:“前方探子来报,还有一日,绥儿问这个做什么?” 顾绥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道冷意。 “娘亲,我武功恢复了五成有余,已经可以重新领兵上阵了。” “真的?” 顾庭颂说不清自己是惊是喜,她一方面希望绥儿有武功自保,一方面又不想他恢复武功去战场上厮杀,毕竟刀剑不长眼。 顾绥却是打定了主意:“自然是真的,娘亲,牧景尧害我这一场,使我差点与娘亲天人永隔,还连累了无数人,我想自己讨回个公道。” 他重重说道,神色凝重无比,顾庭颂便是想拒绝都没办法。 顾绥当时便随顾庭颂一起去营中了解下凉州军的情况,又见过他以前的部下,晚间与顾庭颂一起上了城墙,静待牧景尧大军前来。 顾庭颂一晚上硬是没找到机会去王府走一遭。 次日清晨,从远处传来的铁蹄声隆隆作响,于房中歇息的顾绥忽而睁开了眼,眸中寒光乍现。 来了。 岁聿和云暮很快帮他换好曾经的一身黑铠,浑圆的甲片垂在胸前,肩头的吞口是一只凶戾的豹子。 出门之际,腰间还悬了一柄三指宽的长刀,威风凛凛。 天还未完全大亮,城墙之上,顾庭颂坐守后方,顾绥领命前去冲阵。 顾庭颂之所以会如此放心,是因为城外早已布了伏兵,牧景尧自以为京中大军为时疫所染,毫无抵抗之力,却不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绥此番前去,便是冲着活捉牧景尧去的。 一万将士追随着她们的少将军,看他仍如当年在冬州时一样,一刀一骑,身先士卒地冲入敌军之中,眼中迸发出了久违的热烈与激昂。 “随少将军一起,活捉牧景尧!” 一人呐喊出声,随之千百声呐喊响彻云霄。 “活捉牧景尧!” 隐有溃散之相的凉州军在此声势浩大的讨伐之下,战斗力直线下降。 后方营中的牧景尧怒而砍了夜间前去侦查的探子,疯了一样地吼着。 “怎么会这样!顾绥不是应该快死了吗!你告诉我那是谁,城门外的这些顾家军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王主,王主您息怒,咱们是被那顾庭颂给骗了啊!” 牧景尧一身金色甲胄,气得面色扭曲,何曾还有半点曾经的温雅之相,她身边的军师见前方状况越来越遭,连忙劝说道。 “王主,赶快下令撤退吧,趁现在您的亲兵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牧景尧愤恨地看着远处城墙之上扬起的旌旗,紧攥的左手在掌心中掐出了血痕,嗓音阴鸷。 “撤!” 留守在营地的大多都是王府私兵,冲杀在前的凉州军已经折损过半,眼看着敌军有撤退之意,顾绥身边的一名副将策马来至他身边,疾声道。 “少将军,不能让牧景尧回到凉州,那里是她的大本营,若她与西域之人勾结攻占朝阳城的话,边境将永无宁日!” 这些昨天顾庭颂与他交流形势的时候也提起过,顾绥目光一凛,脸上沾了血痕的他扬起手中锋利的长刀。 “那就追!” “是!” 牧景尧来时一路通畅,是因为牧九辂放出了京中时疫扩散的消息。 但现在凉州军溃败撤退,各州府的人自是知道了京中时疫为假,为弥补先前过错,纷纷尽心拦截牧景尧。 虽说牧景尧私兵强悍,但前有州府阻挠,后有顾家军的追击,等到凉州之时,牧景尧身边已只剩百十来人了。 此时距顾绥离京已有七日,糟糕的是,因牧景尧一行人越来越少,潜藏起来更加容易,又临近边境,顾绥渐渐失去了牧景尧的行踪。 早在七日前得知顾绥带领顾家军追出京城,牧九辂就疯了一样传令让他回京。 然一封封军令传到顾绥这里,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更何况摄政王之令了。 总之他的态度就是不活捉牧景尧是不会回去的,眼看着顾家军一路行进到凉州,如今已经快逼近朝阳城了。 西域之人在表现出进攻朝阳城之兆的时候,冬州就已经做出应对之策,以至于西域与冬州边境近日来摩擦不断,朝阳城还算完好。 顾绥觉得,牧景尧一行人此时就算逃回了凉州,然此处毫无守军之人,又有他身后近万的顾家军在,她亦插翅难逃。 摄政王府。 收到了前方塘报的牧九辂脸色阴沉如水,重重地将塘报摔到了桌案上,咬牙切齿地念道。 “顾绥!我让你回来啊!” 她哪里料得到,不过短短几天,她的王君回了娘家不说,还带着军队追杀到了边境,即将踏足朝阳城那个危险之地。 她恨死了自己当日放他回将军府的决定。 “燕舞!” 她捏着眉心,对外唤道,燕舞很快推门而入。 “王主,有何吩咐。” 牧九辂沉声说道:“通知莺歌,收网!” 燕舞一惊,抬眸之际满脸诧异。 “现在?” 前些天西域进攻之际不是还说时候不到吗? “对,立刻马上,让莺歌动用一切势力,三日之内,本王要收到朝阳城易主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