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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吴天闻言笑了起来,凑近几分神秘兮兮地说道。 “绥啊,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女朋友的吗?我看那人命也挺硬的,也压得住你吧。” 顾绥眸色暗了暗,某些记忆被突然唤醒,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你什么时候还会算命了?” 吴天:“别转移话题啊,上次见你和你那女朋友还是两年前,人呢?” “分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顾绥捏着酒杯的手用了些力。 他本不想谈论这件事的,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心底良久得不到发泄的情绪呼之欲出,紧抿的唇瓣终究是张开了一条缝。 “一年前,我提的。” 吴天本来还以为是对方嫌弃顾绥身上有债才会分手,却没想到是顾绥主动分的,这让他更加不理解了。 “为什么啊?” “那天...喝酒了。” 顾绥还是不欲说太多,吴天听了之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 “一时冲动?那就哄哄啊,女人嘛,最好哄了。” 顾绥垂下眼眸,纤长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嗓音微凉。 “找不到了。” 吴天顿了下,几秒后惋惜开口:“女人呐,也是真绝情。” “不过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是不是,你现在无债一身轻,长得又好看,找个女朋友还不容易吗。” 吴天安慰道,顾绥一个碰杯打断了他的话。 “不提这些了,我今天约你除了还钱以外,还想跟你告个别。” “啊?” 吴天愣了下,顾绥继续说道:“我外公临走前在安县给我留了个院子,我不打算在这个城市待了。” “你要回老家啊,不是你那老家有什么好啊,你又不是从小在那里长大,人生地不熟的,不还得重新发展?” 顾绥意味深长地开口:“最起码,外公留给我的那个院子,不会涨房租。” 吴天:“......” 这一场告别酒喝到半夜,顾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钱是吴天付的,还完债后,顾绥全身上下只剩三百块钱,只够买一张车票。 只开了一个灯的房间内,透着昏黄的光,顾绥靠在床边,墙上映着他的影子。 嗡。 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有些头晕的顾绥打开一看,是顾诗发来的。 “儿子,妈想你了。” 顾绥瞬间捏紧了手机,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 每次顾诗一发这句话,就肯定没好事情发生。 他皱着眉头,很用力地回道:“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你别误会,妈没有,妈就是想问问,快过年了,今年来跟mama一块过年好不好?” 顾绥的神情这才缓和些许,看着那条信息发愣,良久再次回道。 “我回外公家,你要是想一起过年就回来,我不会去找你的。” 好一会儿后,顾诗才给他回复:“妈...回不去,你能给mama发点钱吗?” 顾绥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钱了,都还债了。” 对方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顾绥冷笑一声,彻底锁上了手机。 他就知道。 她早已被繁华迷花了眼,安县那个小地方,她永远都不会想再回去。 哪怕她没钱了。 要搬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剩床头处简易的照片墙。 他不想自己的日子过得太糟糕,平日里便尽可能的精致一些。 抬眼望过去,他人生中最美满的时刻似乎都被定格在了此处。 小的时候,顾诗还是个温柔尽职的母亲。 她会照顾他,陪他玩,照片上记录了年轻mama抱着小小少年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场景。 尽管老旧,却很温馨。 可也仅仅有这么一张是两人的合照。 顾绥盯着那张旧照片看了许久,直到眼眶有些发酸才转移了目光。 这一转,便瞥到了最右边那张清晰的照片。 是个雪天,路灯下的公交站里站着一个披着厚重斗篷的女人。 长簪挽单髻,孤高又清傲。 她的眉眼间满是警惕之色,视线轻轻扫过镜头,整个画面便都充斥着一股比雪还冷的压迫感。 顾绥伸手摘下了这张照片,修长的手拂过女子面庞。 刹那间,耳边仿佛又响起她疏凛幽旷的嗓音来。 ‘你是谁?’ ‘这里是哪?’ ‘送我回家?好啊,承天大街三十七号,哪个方向?’ ...... “牧九辂啊牧九辂。” 顾绥疲累地阖上了眼,仰头靠在了床上,一声轻叹从唇齿间泄出。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探究我的过去呢...” 顾绥就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一场宿醉,让他的梦境充斥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 前有顾诗不管不顾由他自生自灭,后有牧九辂令人喘不过气的控制欲。 两人的脸庞交错闪现着,夜枭中的旋涡将他吸附,他溺在其中难以自拔。 渐渐的,梦里的一切都归于黑暗,直到遥远的某处传来些许声音,将他唤醒。 “公子,公子您起了吗,时候不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