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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轻轻跺了一下脚,跺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她这种跺脚的行为要是让周灵给看见,准得把她的脚给剁了,“你是呆还是傻,我说吃到沙子了你就信。”方婷没好气,“快坐下吃吧,我就是不小心咬了舌头一下。” 周安没有坐下,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我看看,严不严重,有没有流血。” 方婷被他的大步流星给吓的直往后仰身子,拿筷子给他划线,“我只允许你进家门,并没有允许你靠我这么近。” 周安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那我被允许的范围在哪儿,你给我划定出来,我保证遵守。” 她只是因为他的突然接近,脱口而出了那么一句话,并没有想到他正儿八经的让她给划一个范围,她的眼睛扫过餐桌,“就这个餐桌,从这头到那头,就这个距离。” 周安点头表示同意,“遵命。” 方婷本想拿眼睛翻他,最后甩他一个头顶,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嘴里小声嘟囔着,“遵个头,还遵命。” 后来两人再无他话,只是在安静的吃着饭,但是这安静并不尴尬和不自然,方婷饭吃的很舒服,最后她也喝了碗小米粥,周安看她眯着眼睛惬意的喝粥的样子,他心里只能更舒服。 等方婷放下筷子后,周安移开托着下巴的手,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方婷,方婷没有接,自己去抽了两张,“你走吧,剩下的我收拾就行。” 周安没有接话,站起来把盘碗相摞起,方婷伸手拦他,周安指着她的手,“这可超过了你规定的距离,规矩既然定下了,就要遵守。” 方婷被他的义正严词噎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落不下来。为什么她身边都是这种锱铢必较的人,总能拿她说过的话来堵她。本来,他做饭,她洗碗,很公平的事情,而且他还是一个病号,于情于理都不能上手,但现在看来有人根本不领她的情,那她还乐得轻松。她把桌子上剩余的东西收拾干净,看了一眼厨房,既然他要保持距离,那她也就不进去让他做违反规定的好青年了。 她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又走了回去,靠在厨房门口,提了一口气,想要质问的话却迟迟开没有开口,因为在称呼上犯了难,叫哥叫不出口,以前习惯叫的周安更叫不出口,最后一个“哎”字在嘴里囫囵了半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那个,你是不是拿我酒柜里的酒了?” 周安应该要伸向脏碗的手却伸向了干净的碗,把已经锃光瓦亮的碗又拿到水龙头底下冲了一遍,“什么酒柜?你还有酒柜?” 眼睛无辜中带有一点点疑惑,好像完全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方婷本来有九成的确定,东西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来过她家里的人就那么几个,他的嫌疑最大,但现在他这幅表情让她的九成确定直接减了半。她嘴里犯嘀咕,“不是你的话还有谁,难道真的是见鬼了,还是进小偷了?”三十七层进小偷的话,小偷不得会飞檐走壁还得是个嗜酒如命的。 周安不动声色的插了一句,“没准你放哪儿给忘了,等过两天你不想找的时候就自己出来了,你的记性你不知道,东西乱放然后转头就忘,” 方婷是有乱放东西的毛病,但是那都是小东西,不过他这样一说,方婷也觉得可能是自己随手放哪儿了。 周安听后面没动静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人走了,心里才一松,心神回来了三分才发现自己把已经重新洗完的碗又洗了一遍,他无奈轻笑,自己这幅紧张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儿被抓包了。 方婷在卧室里听着音乐,叠着晾好的衣服,身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怎么了?”她继续手上的活。 “都收拾好了,我先走了。”周安看着暖黄色灯光下的身影,声音软柔。 方婷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隔了几分钟,她回头发现他还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深邃如同幽静的山谷,灿烂的星河。方婷下意识的避开,“你不走,待在这儿干什么,等着我搞个欢送会?” 方婷把牛仔裤甩出啪啪的响声。 “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周安这句话从进门的时候就在犹豫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合适。 “安排有好多,我要列单子出来给你吗?” 方婷继续拿起卫衣来甩,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方婷甩的太较真,没有看到卫衣下面就是胸罩,胸罩的挂钩挂到了卫衣上,她一甩,胸罩直接飞了出去,方婷发现的时候,要去伸手拿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到了周安的脚下。方婷想拿卫衣捂在自己脸上,让自己直接晕过去。 眼看周安要弯腰,方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过去,把胸罩藏在了身下,周安伸出的手没能收回,摸到了柔软的黑发。 方婷蹿的太猛,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还是磕狠了,她开始想自己要以优雅的姿势起来,要挽回刚才那太过惨烈的尴尬,后来想自己虽然不能优雅但至少要不太狼狈的起来,再后来她想只要能起来就好了,到最后她发现自己都白想了,她可能靠自己起不来。 周安手扶住她的胳膊,“能起来吗?” 方婷很想有骨气的说一句“我能”,但是骨气在这个时候不能当饭吃,连水都不能当,她动了动嘴,“不能”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人已经到了半空,她被人打横给抱起来了,公主抱这种事情她是从来没想过的,因为周灵说公主抱只适合她那种个子小小的,娇娇弱弱的女生,像她这种个头的,只适合被人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