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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鼎鼎拿起玉简,按捺不住给黎画传了信:“师父……” 她只唤了一声,黎画便拿起了腰间的玉简,他此刻正在裴名身边,听见宋鼎鼎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裴名。 见裴名没有说话,黎画便应了一声:“阿鼎,怎么了?” 宋鼎鼎犹豫了一下:“师父,无臧道君……他愿意见我吗?” 黎画抿了抿唇。 他刚刚将宋鼎鼎的事情,跟裴名说过了,但裴名并没有表态,一直沉默着。 黎画不知道裴名这是什么意思,自然也不敢贸然应下宋鼎鼎见面的要求。 他觉得先将此事含糊过去,便转移话题似的,询问道:“我还没有来得及找无臧道君,阿鼎,你见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停顿一下:“若不是什么急事,我转告给他也是一样。” 黎画其实也搞不懂,宋鼎鼎为什么刚刚醒过来,便急着要见裴名。 而裴名也是沉默不语,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什么秘密似的。 听见黎画的问话,宋鼎鼎那边安静了一瞬,就在黎画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微微沙哑的嗓音,从玉简那边传来:“我明日便会离开这里……” “我想,见他最后一次。”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个鼎 ◎心跳(二更合一)◎ 宋鼎鼎说的每一个字, 黎画都能听懂,但凑在了一起,他却有些茫然了。 她要走? 走去哪里? 这秘境便是进来后, 便出不去,除非他们凑集七颗吞龙珠, 召唤出了神龙, 才能离开此地。 黎画听不明白她的意思,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却在阳光下轻颤了两下。 没人注意裴名的异常, 甚至连裴名自己都不知道, 他垂在身侧的手臂在哆嗦。 ——我明日便会离开这里。 ——我想,再见他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不堪回首的记忆,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 夹杂着彻骨的冰冷, 凶猛袭来。 她曾消失在他人生中两次。 第一次, 她与他约定好翌日游船,却不辞而别, 失踪了整整三年。 第二次, 她与他约定好救他离开地窖, 她又一次爽了约, 而再次见面时,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熟悉的面庞变得如此陌生。 他好不容易再见到了这张熟悉的脸, 好不容易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 可现在这个人却说, 她要走了。 她怎么能走? 裴名绷紧了脊背, 青筋从颈间向上延伸, 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缓缓转过身:“什么时候走?” 他的嗓音略显低沉,未增添一分女声,正是他原本的声音。 宋鼎鼎听见他清冷的声音,愣了一下。 方才,黎画还说他没来得及见无臧道君,可此刻看来,他分明就是在说谎。 无臧道君就在黎画身旁。 原本,她想见无臧道君的心情很急迫,但真正听见他的声音后,她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能说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便控制不住了心跳,那声音越来越快,犹如擂鼓一般,清晰的映在耳廓中。 ‘噗通’‘噗通’,一声一声,短促而有力,像是湍流的河水,重重拍打在礁石上。 见她不语,裴名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走?”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与以往从容不迫的声线不同,仿佛在努力克制,压抑着什么。 宋鼎鼎回过神来,下意识答道:“这两天。” 话音未落,那玉简便被突然掐断,像是信号中断了似的。 她愣了一下,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里去。 她拍打着自己手中的玉简,试图重新联系黎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也不知道是她的玉简坏了,还是黎画的玉简出了什么问题,但她联系不上黎画,也没办法去找他们。 宋鼎鼎又急又恼,将手里的玉简扔了出去。 好不容易能与他说上两句话,她却只来得及听见他问一句‘什么时候走’。 她气冲冲进了屋子,没过片刻,又重新折返出来,将那扔在地上的玉简拾了起来。 她回了屋子,从储物戒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针线,针是之前被她折弯了,缝合伤口用的角针。 贪欢城里到处都是食物制成的东西,想要从这里找针线是不可能了,还不如凑合一下,用角针凑合缝。 纳鞋底,首先需要糊袼褙,便是将一层层布用浆糊糊起来,晾干后的袼褙,就可以用来制作鞋底或是鞋帮了。 她自己有手工基础,又亲眼见黎枝做过鞋底,做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难。 宋鼎鼎想去厨房借小炉子熬浆糊,将针线和布料准备好后,便离开了屋子。 厨房离他们居住的客房并不远,府内没见几个下人,她本以为找到厨房要费些功夫,谁料厨房就在客房的隔壁院子里。 她刚一出门,转个弯就看见了厨房。 厨房很大,大到让宋鼎鼎感觉有些讶异。 她推开门走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院子宽阔地像是足球场,而院子又被划分为东西两侧,东边是猪圈,西边是养殖鸡鸭的地方。 动物的粪便,在夏日里被烘托的有些上头,混合着食物的味道,像是放了半个月腐烂了的泔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