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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着实看起来静谧美好。 宋鼎鼎屏住呼吸,不忍心破坏了夫人此时此刻的幸福,然而裴名显然没有这种觉悟,他脚下踩着竹叶和细枝,哗啦啦的响着。 夫人听见声响,微微转过头看向他们,她眸中露出些喜色,将视线落在宋鼎鼎身上:“小兄弟,你是来陪我说话的?” 她看起来,对上一次没聊完的话题有些意犹未尽。 宋鼎鼎笑道:“听闻夫人胃口不佳,我来给夫人做些吃食。” 一听这话,夫人脸色垮了下去。 她实在没胃口吃饭,光是闻见饭菜味,胃里便翻滚不止了。 宋鼎鼎将夫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看向候在一旁的陆家御厨,走上去询问道:“这两天,你都做了什么菜式?” 陆家御厨瞥了她一眼,微微抬起下巴:“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显而易见,他根本不把她往眼里夹,与其说是瞧不起她,倒不如说是对自己厨艺的坚信。 而且,他知道自家主子跟她有过节,自然说起话来毫不客气,连一分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见他如此傲然,宋鼎鼎也不生气,她笑着道:“你若不服我,那我们便比一比。” 陆家御厨问道:“比什么?” 她微微一笑:“你用了两日,没能让夫人用膳。而我只需要用一个时辰,便能让夫人大朵快颐,你信不信?” “狗屁!你若是能让夫人吃下去,我今日便跪下给你磕头,往后都管你叫爷爷!” 陆家御厨发狠道:“你若是做不到,我便割了你班门弄斧的舌头。” 白绮神色愠怒,当即便不乐意了:“凭什么你输了就跪下磕头,阿鼎输了就割舌头?你这是什么不公平的赌注?” 黎画难得附和道:“赌不起就别赌,我瞧你也比不过阿鼎。” 相比起两人的义愤填膺,裴名和宋鼎鼎两人便显得淡定许多。 裴名像是算准了她不会输,又或者说,他笃定就算她输了,这厨子也伤不到她分毫。 而宋鼎鼎则简单算一下辈分,宋芝芝管她叫爹,那如果陆家御厨要管她喊爷爷,这样的话,宋芝芝又平白捡了一个儿子。 她抬头瞥向陆家御厨。 不过,这满脸横rou的男人,看起来都三、四十多岁了,不管当爹还是当爷爷,都觉得有些亏。 宋鼎鼎点头:“行,就这么赌。” 她的一锤子定音,像是一种轻蔑的挑衅,惹得陆家御厨火冒三丈:“我再加一条,我要是输了,我舌头便割了给你!” 人没了舌头不一定会死,但对于一个依靠厨艺为生的顶尖厨子来说,没有舌头就相当于失去了全部。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终是没说话。 宋鼎鼎吩咐下去,让管家寻来煮汤的火炉子,一只汤锅,以及各种调味品和新鲜食材。 而她从储物戒中寻出裴名送她的双刃短剑,跟管家说了一声后,砍下来几根竹子,削成长条状的竹篾,动手编织出一个井字格。 她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大多时间都在家里和医院待着,这些空闲的时候,她就会静下心做些手工品。 久而久之,她越做越熟练,像是雕刻木头,编织手工品之类的活,都不在话下。 宋鼎鼎用了很短的时间编织好井字格,见管家派人送来了她需要的东西,架起大锅,炼熟菜油,将牛油切小块,豆瓣切碎,准备好生姜、大蒜、葱结、八角、桂皮等材料,炼起了火锅红油。 在炼红油的间隙,她让黎画帮忙洗净土豆、生菜、藕、笋、娃娃菜、香菇、冬瓜、茼蒿等素菜,自己则取出聚海盆,从中掏出各类水产海鲜。 她将青虾去头去尾,挑去虾线,洗净后剥虾皮,其中三分之二的虾rou剁成rou糜,剩下的剁成虾rou碎,混合加入蛋清和盐搅拌均匀,再添加适当淀粉抓匀。 准备好的手打虾滑,装进竹筒冰镇备用后,她将龙利鱼rou洗净,放进黄酒、盐、葱姜腌制十分钟,拍打鱼rou剁成鱼泥,加入胡椒粉和淀粉拌匀,装盘蒸十多分钟,取出晾凉后切成小块,放在油锅温炸一遍,捞出备用。 宋鼎鼎依次制作出墨鱼丸、鱿鱼丸、鸡rou丸以及撒尿牛丸后,将放在冰块里冷冻四十多分钟的鲜牛rou和羊rou切成薄片,摆盘备用。 接下来准备是毛肚、鸭肠、腰片、麻辣牛rou、黄喉、脑花、鸭血、肥肠等新鲜食材。 最后便是主食,除了她手擀的面条,还用饧好的面切成细面条,缠绕在筷子上定型后,放进油锅里炸至定型,制作出简易的方便面。 宋鼎鼎在竹林外将一切准备就绪,火锅红油也炼制好了。她把井字格放进汤锅里,在十字格里加入火锅红油,四角格里则是高汤炖制出的菌汤。 夫人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式,却没有一个是熟菜,不由得好奇道:“这东西怎么吃?” 宋鼎鼎站在一旁,待火沸之时,夹起鲜嫩的毛肚放进中心格里,心里默数了十五个数,飞快捞起放进夫人面前的蘸料里。 她给夫人调制了两种蘸料,一种是香油、蒜泥、耗油、香菜、葱花、白糖的四川火锅蘸料。另外一种则是芝麻酱、辣椒酱、蒜泥、生抽、醋、香油和葱花的北方火锅蘸料。 空气中弥漫着火锅的飘香味,香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