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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嫉妒阿鼎,想要让阿鼎在众人面前出一次丑,才会用清理剑纹的印纸,提取高脚杯上阿鼎留下的指纹,又用指纹和伪造的签名报上了名。 至于那代签的生死契,她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上了名字,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席梦思颤巍着攥紧左手里的长剑,她想要掩埋真相,反正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只要她自己不说,阿鼎就不会不知道。 “阿鼎兄弟,现在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还不如先想想逃出去的办法……”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席梦思神情怔愣的抬起头,目光错愕的看向宋鼎鼎。 她捂着微微刺痛的脸颊,瞳孔倏忽收紧:“你打我?” 宋鼎鼎一把攥住席梦思的发髻,猛地向下一拽,在她的惨嚎中,将慈悲抵在了她的颈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我报名斗兽赛?” 慈悲呈弯月镰刀状,贴近血管的双刃发出阵阵嘶鸣,像是在疯狂渴望着割断她的喉咙,沾染上新鲜黏稠的血液。 只要宋鼎鼎再用力一分,微勾的剑尖就会穿透她的血管,她惊恐的看着宋鼎鼎:“不,不是我……” “我的名字,是一个左撇子代签的。”宋鼎鼎眯起双眼,俯视着紧握在她左手里的长剑:“这些人中,只有你是左撇子。” 左撇子和正常人写字的角度略有不同,而刚才骑士给她看的报名券上,那字迹行云流水,但两个字落笔的角度却向右微微倾斜。 前两日在玫瑰庄园时,她便发现席梦思习惯用左手接物递物,包括伸手安抚野兽时,也是直接伸出了左手。 还有刚刚她说话时,朝着周围的众人扫去,他们皆是右手执剑,听到她说自己被人代替报名,神色间毫无反应。 只有席梦思,手臂抖如糠筛,吓得头都不敢抬,还欲盖弥彰的试图转移话题。 “对不起。”席梦思见自己被揭穿,忍不住痛哭出声:“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这只是个游戏……” 宋鼎鼎真想一剑戳死席梦思,两滴眼泪和一声不痛不痒的道歉,就能挽回她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死险境吗? 她攥紧了慈悲,胸口不住起伏,似乎是在极力压制溢出的杀意。 就在慈悲微微颤动时,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覆在她的手腕上:“阿鼎,不要用这把短剑杀人。” 黎画的音色温润,像是璞玉相撞发出的玉碎声,清透干净,奇迹般抚平了她心中的躁意。 理智回来后,宋鼎鼎一阵恍惚。 她感觉刚刚自己好像被什么力量蛊惑了似的,魔障般有声音在耳边呓语——杀了她,快杀了她。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欺你、辱你! 若不是黎画及时制止,她受到那声音蛊惑,可能到了最后,真的会忍不住将短剑刺进去。 宋鼎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慈悲收回袖中:“看在黎公子的份上,我饶你一次。” 话音落下,铁栏杆外传来响亮刺耳的号角声,角斗场的管事者重新将斗兽规则重复一遍,在民众兴奋雀跃的喊叫声中,拉起了变种兽的铁栏杆。 躲在铁栏杆后的宗门弟子们看着咆哮不止的变种兽,鬼哭狼嚎的发出了求饶声。 “我认输,我不玩了!快放我出去!” “别杀我,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多岁啊!求求你们饶了我!” “玉微道君,道君……救我们啊,快想办法救救我们啊!” …… 看台上的玉微道君,听到隧道里传来凄厉的哭嚎声,眸光微沉,却是连分毫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没有。 若他们能打败变种兽,就可以得到许愿的机会,拿到这一层秘境的吞龙珠。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相比起三陆九洲万万苍生的无辜性命,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又能算的了什么? 舍身取义,方为大道。 随着‘轰隆’一声,铁栏杆被收了起来,手持长剑的宗门弟子从漆黑的隧道中被迫走出。 黎画叮嘱宋鼎鼎:“别走远,一有状况就往我这里跑。” 她应了一声,朝着宽阔硕大的角斗场打量起来。 一层看台下的围栏上,挂满了飘动的红布,角斗场管事者一开始就介绍过,这些变种兽的基因里,有黑牛的血统。 牛是色盲,分辨不出红布的颜色,但它们会对飘动的布兴奋起来,因为它们认为这是一种挑衅。 上一场,变种兽最先杀死的人,就是站在飘动红布前的宗门弟子。 “收起你们的眼泪,拿起你们手里的剑!”宋鼎鼎指着围栏上飘动的红布,厉声喝道:“大家分散开,将巨石上挂着的红布挑下。” 角斗场实在太大了,仅凭一两个人的力量,不等将围栏上的所有红布挑下,可能就已经被变种兽攻击至死。 在这危急时刻,每个人都必须团结起来,才有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看台上的管事者第一时间转述着战况:“大家快看!这个矮小瘦弱的勇士,发出了他的指令,那么其他正在流泪的勇士们,会听从他的指挥吗?” 群众们的嘘声,满是讥诮和不屑。 他们崇尚力量,而这个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小子,怎么可能成为众人的领袖?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们,在听到宋鼎鼎下达的命令后,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擦干净眼泪就往围栏上的红布上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