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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每个搪瓷缸子里有四五碗的量,足够了。 吃不完晚上放在水箱上面热热,够一个人吃了,另一个人可以吃病号餐。 反正一天给一餐,不吃白不吃。 也不知道今晚谁来守夜?院里最年轻的,好像就是她家房东先生了。 到了卫生所,钱展飞和周社长一看欧荣拿出来的饭菜,说啥都不肯吃。 开玩笑,这一顿饭,在国营饭店能卖上五六块钱呢,二人哪好意思吃。 欧荣说: “我做都做完了,我们娘俩吃不了这么多,剩下的咋整?浪费了?” “再说了,钱展飞可是救了我一条命,我手里医药费不够,又是周社长你给拿的钱,相当于又救了我一条命,要是钱展飞他出事儿了,我是彻底没法活了。” “就这么点吃食?算啥?” “有啥不好意思的?” “别看在你们城里这点东西挺不错,在我们生产队,家家一天三顿吃这个。” “不对,吃的比这个好呢。” “给病号做的病号餐,我都没敢做太油腻的。” “好rou全都没用上。” 欧荣一劝再劝,才让两人动筷子。 中间周社长还想给钱。 欧荣柳眉倒竖: “埋汰我呢?” “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 “养伤这段时间,钱展飞的伙食和营养我包了啊,我跟你们说,不能拒绝。” “行,行!” “不拒绝行了吧?” 周社长笑着说: “还别说,你这娃娃的手艺是真好哇,香!” 说完夹起一块儿rou饼塞进嘴里,嚼的喷香。 钱展飞也小心翼翼夹了块儿冬瓜塞进嘴里。 “好吃。” 他的声音不大,被屋里周社长的大嗓门盖住了,欧荣没听见。 不过他也不是一定要让欧荣听见。 多少年了? 自从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照顾过他了。 mama是爱他关心他,但父亲死了,比起关心他,mama更多的是关心什么菜便宜,怎么才能用一块钱度过半个月。 而生活上的琐事,反倒他这个儿子照顾mama照顾的多一些。 他还在上学,不能挣钱回来,mama为了他已经很辛苦了,他知道。 钱展飞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吃的全是冬瓜青菜。 他习惯把好吃的留到最后享受,结果光吃青菜就吃饱了,rou饼只吃了一两口。 但他仍然很开心。 嘴角一直微微的笑着。 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吧? 欧荣还在问周社长: “今天你不过去供销社能行吗?” 周社长说: “没事儿,要是离了我供销社就转不赢了,那要他们有啥用?你说是吧?哈哈哈哈哈!” 欧荣点头: “也是,那晚上呢?谁来职夜?” 今晚是关键时期,值夜的人估计不轻松。 欧荣还挺关心这个问题的。 周社长说: “还要啥人?没看我老头子在这呢?” “你可不老。”欧荣笑着说:“不过你这忙了一天了,会不会太累?” 周社长说: “谁不是忙了一天?” “小娃娃是看我年纪大不放心吧?” “没事儿,别担心。” “他们年轻是年轻,但他们上班是站一天,我是坐一天,我肯定比他们体力好,再说,明天上班,他们还得站柜台,我直接可以去办公室休息。” “守夜这活儿,还真是非我不可。” “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今晚不让我在这我还不放心呢。” 欧荣连连摆手: “周叔,您可别瞎说啊,您强壮的很,我可没说你老。” 下午的时候刘翠兰到了。 事情都解决了,她才收到消息。 还是她中午回去做饭的时候,邻居才告诉她的。 邻居一看到她就说: “翠兰啊,先别忙做饭了,你嫂子把你儿子打了,现在展飞在卫生所呢,你嫂子和你侄子因为这事儿都给公安抓起来了,钱兴邦也没去上班。” “新搬来的那小姑娘,中午给你儿子还有周社长做的饭,早都送过去了。” “我们大家伙借着展飞的光,一家分了点人参鸡汤,还有拿鸡油炖的土豆大白菜,给你留了一份。” “你吃完去卫生所看看展飞去吧。” “啥?” 刘翠兰大惊失色: “我嫂子干啥打展飞啊?” “哎呀,这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会儿你到了卫生所再问吧。” “那你们咋没人去找我,和我说一声呢?” 刘翠兰急了。 “找你有啥用?” “等你回来和展飞一起挨欺负吗?” “还耽误你上班。” “放心吧!事情都解决了,展飞也没事儿。” 邻居故意没有说今晚有多凶险,省的刘翠兰担心。 刘翠兰就是那种特别敏感易碎还好欺负的女人。 和新时代的传统女性一点也不一样。 要说赵桂花和刘翠兰一样,都是生在旧时代的人,但人家赵桂花就不一样,厉害的呦。 刘翠兰呢? 典型的被旧社会毒害过头的女人,讲究什么三从四德,钱家都对她那样了,她还觉得是应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