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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则是沁嘉极力推荐,曾经的邺城守将徐达忠,将以陇西王的身份继续驻守邺城。 待仪式结束后,沁嘉随陛下回紫宸殿,乍一见到那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不由微微蹙眉。 “皇姐,夙王这回可是立大功了。”皇帝兴冲冲拉着她过去,一身少年意气,在高大健硕的夙王面前形若稚子,笑着道:“你可知夙王这趟外出,带回来了什么?” 沁嘉直觉不太妙。 蓝家大公子是得了他的消息,才没去赴许诚的宴,他悄然出城,又这么直接来面见陛下,必是怀着什么打算。 夙王身着藏蓝色亲王袍服,向皇帝行礼,淡淡看向她:“孤去天垣山围猎,得了只纯种火狐,特来献给长公主。” “皇姐,你身子虚寒,用火狐胆进补最好不过。”皇帝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朕已将此物交由太医院,待制成药丸再跟皇姐送去。” “呵……”沁嘉垂眸,心里忽然一股燥意,忍着不发作,微微一笑道:“夙王既如此有心,殿下该赏他什么才好。” 说罢,语调微微带了几分尖刻:“听闻岭南大公子膝下已有三子一女,可世子之位一直空悬,本宫估摸着,老王爷还在等夙王生下继承人。” 沁嘉看他一眼,忽而勾了勾唇:“不若,陛下给夙王指婚吧。” 紫宸殿内一时寂静无声,皇帝淡笑不语,转头看向蓝夙。 “不过一只畜生,不值当什么。”蓝夙拱手告辞:“陛下若是没别的事,臣告退了。” 沁嘉目送他离去,只觉刚才他在皇帝面前的样子,过于谦卑了。 就像是,因为某种目的,夹起尾巴的狼。 皇帝面上一派天真,拉着她坐下,好言好语道:“朕听闻他去猎杀火狐,真是吃了一惊。” “这些年,朕也暗地里派过不少高手去天垣山,连那畜生的毛都没摸到,没想夙王竟如此骁勇。”说罢,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说起来,阿姐和朕的命,都是他救下的呢。” “陛下!”沁嘉一时失控,骤然站起身来,甩开了皇帝的手。 迟不去早不去,偏在她抓到蓝家大公子私通许诚的证据后,跑到天垣山猎杀火狐。 简直荒谬! “陛下当心不要被夙王蒙蔽。”沁嘉面色不善,语气稍显刻薄了些。 “皇姐,之前您前去江南失踪数日,蓝家大公子年轻气盛,作了些糊涂事,已经来跟朕请过罪了,皇姐就看在夙王冒险取胆的份上,不要和他们计较了,好不好。” 沁嘉心中一片冰冷,情绪起起伏伏,终是忍了下来,屈膝告辞。 皇帝面上隐有几分歉疚之色,却并没有挽留。 藩王之间互相倾轧,侵吞产业,只要不损及天子利益,皇家有时还会出面调和,某种情况下甚至……乐见其成。 最初的错愕过后,沁嘉很快冷静下来。 这次李延年受封燕王,虽说是抬举了小皇后,可也给皇帝更添助力。 一直被她护在身后的少年长大了,也学会了制衡那一套……想到是用来对付自己,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行至宫廊之上,见夙王斜靠在白玉雕铸的围栏边,似在等人,沁嘉脚步不由一顿。 “殿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当真忘了。”蓝夙微微昂着下巴,眼中几分桀骜之色,比之先前在天子殿中,周身气息变得沉郁逼人:“当年,谁让孤发下重誓。” “如今,哪儿来的脸跟孤提这事。”他站直了,往前走近几步,低沉嗓音透出些微砂砺质感:“别逼人太甚,孤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沁嘉感觉脑子有些发沉,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夙王的所做所为,真叫人恶心。”她没什么力气吵架,垂着头,转身离去。 蓝夙更压不住心中怒意,跟着追上去,捉住她手腕将人一把拉回,眼中已有几分血色:“长公主择的黑羽令主,孤瞧着甚是弱不禁风,奉劝你一句,刀枪无眼,若在那张俊脸上戳几个窟窿,可就没意思了。” “蓝夙,你真是够了。”沁嘉挣脱不掉,右臂上伤口轻微撕开,她身子稍微晃了晃。 接着听见对方嘲讽的语调:“明知孤此番进京便是为了此物,你却将其赐给那样一个无德无能之人。” “夙王惯来如此。”沁嘉冷笑,目光落在他手上,眼中几分隐忍情绪:“看人从来只看表面……无德无能,你又知道些什么!” 徐骋意乃李妍嫡传弟子,自幼修习奇门遁甲之术,亦是她倾尽全力培养的人才。 “怎么黑羽令主,就只有你们蓝家人当得,其余人就当不得。”沁嘉抬起头,语声讥诮:“再说,那东西可是夙王自己埋在死人骨堆里,不要了的!” 蓝夙最听不得人说这些,手上控制不住力道,一身冷冽杀伐之气,直将围拢过来的宫人们吓得直哆嗦。 玉痕看情形不对,立刻带人奔了过去,情急之下去推蓝夙:“夙王这是在做什么呀!” “殿下手上有伤,夙王还不放手?!” 沁嘉往后踉跄了几步,靠在玉痕肩膀上,冷笑一声道:“怎么夙王麾下的兵是人,本宫手底下的就不是?你们岭南欲侵吞本宫的幽云十三州,又打算杀我多少将士呢,徐骋意等对本宫来说就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夙王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就不叫滥杀无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