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讲理(重生) 第10节
桃俏领命,作为柳升桓的丫鬟,桃俏在诗会场所还是有点脸缘的,打着招呼一路上楼并没有人发现什么异样,可诗会茶楼的二楼,除了几个吃茶的公子哥,并无旁人。 柳升桓绕到茶楼后面的凉亭,那处人烟稀少,恰能换个衣衫,他揉着眉心刚要进亭子,便听到有些异样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人摔倒了,他立刻警觉起来,心道,难道有人要乘火打劫?!他毕竟是柳府的嫡长子,又是如今继承柳氏衣钵的人。衣服顾不上换了,他四处张望起来。 苍沐瑶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刚踹了男人□□一脚,这一脚下的极重,男人一下子就捂住裆部弯腰闷哼,但随即而来的怒意也令人无法承受,有力的巴掌伴着一声恼怒的,“贝戈人。”一下子将苍沐瑶扇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上了凉亭的柱子,被弹了又往另一侧摔倒,血腥气从喉咙里蔓延,腥甜的血气从嘴角溢出,苍沐瑶只觉得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能再看见东西。 这一巴掌也不是全无益处,巨大的冲力将嘴里的东西打了出来,苍沐瑶赶紧嚷道,“救命!” “妈|的,贝戈人!”男人还想捂住她的嘴,可柳升桓就在亭子里,一个转身便瞧见了阴影里的两个人。 苍沐瑶青红的脸一下子撞进他的眼眶,那怒意半点不比被踢的男人少,柳升桓是个读书人,身体并不强健,可此时他显然忘记了这件事猛然暴起就从着面门给了男人一拳,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一拳,只是这一拳力道可真不够看,男人很快就站了起来,揉揉脖子,颇为轻蔑的笑了声,“你是个书生,我不想打你,当做没看到,就给我滚,不然哥哥我不客气!” 无赖是不怕书生的,只是大业读书人地位高,饶是他也给点面子,当然,他自己作jian犯科什么都做,面子也就指甲盖那么丁点,柳升桓但凡拒绝一点点,就是挨打的意思。 苍沐瑶以为他会走的,毕竟与他无关,读书人不可能打得过地痞流氓,柳升桓只要有点脑子,都该选择去找人来,而不是留下挨揍。 可他只是握紧了拳头,又往男人挥了一下,这一下激怒了这男人,他一把拉住柳升桓的手臂,一个用力便将身无几两rou的清贵书生拉了下来,拳头挥的虎虎生威,饶是对柳升桓意见很大的苍沐瑶都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太惨了,只可惜她一个姑娘没比柳升桓厉害到哪里去,干瞪眼也帮不了忙。 单方面的挨揍没有持续多久,苍沐瑶顾不上旁的,眼看男人转头就要抓到自己,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喊了一声,“沈煜!”她瞧过了,这里就是茶楼后面,希望说好在二楼集合的沈煜能够听见。 当然这个期望只有万分之一,当男人的手伸过来时,苍沐瑶已经紧闭起双眼等待疼痛的降临,她真是没想到自己一个恶作剧没实行,倒是遭遇横祸一场,若是这男人破罐破摔,不提亲了,就直接把她绑走……这怎么行!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啊! 是啊,她不能被这个打败,苍沐瑶猛然睁眼,大不了死拼,惹了人来,她便赢了! 然一睁眼触目便是一抹墨色,笔挺的男子不动如山的挡在自己面前,从苍沐瑶的角度只能看到一袭背影,而在男子挡住的对面,尖嘴猴腮男人的哀嚎刺耳,他大喊着,“大侠饶命!大侠我错了,这妞让你,让你,我什么都没做你!没有!” 黑衣男子素手从男人的脚上扯下一双鞋,毫不犹豫的塞进他的嘴里,声音冰凉,“当我是瞎子吗,你是准备说姑娘是自己摔的?!呵。” “不敢不敢,您放手,放手!我的手要断了啊!”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一张脸几乎拧成麻花,苍沐瑶被沈煜挡了个干净,不然那就能发现沈煜讲一个人的手折断是多么的容易,仿佛折跟筷子一般轻而易举。 男人的两只双手很快便无力的垂在了身侧,沈煜这才转身询问苍沐瑶,“还好吗?” 苍沐瑶一肚子气呢,莫名其妙,飞来横祸,沈煜关键还姗姗来迟,“我没当你是瞎子,你倒明知故问?!” “嗯,有力气与我置气,应当是无事,我去看看柳大人。”沈煜完全忽视苍沐瑶的怒气,长腿往前跨去,准确无误的抓起了柳升桓的手腕,这一动就让柳升桓疼的龇牙咧嘴的,“柳大人可能伤到筋骨了,还有皮外伤,应当要两三个月才能好转,你的婢女很快就来了,臣有护卫公主殿下之责,先送公主回宫。” 柳升桓哪有什么拒绝的能力,他根本疼的说不出话来,沈煜说是在检查他的伤势,下手重的仿佛又被打一遍,可是沈煜到底还是镇远侯府的人,他得给三分薄面,于是听说他要走,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公主殿下!你的脸,我柳家有一份驻颜膏,你回头去拿来试一试!” 苍沐瑶不想回他,出去叫人不好吗?非要被打一顿,难不成指望她感动?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只会让两个人都身陷囫囵吗?亏那还是上辈子骗了自己半辈子的柳升桓,相差未免太大了些。 苍沐瑶没多想,沈煜已经拉着她离开,不多时桃俏和侍卫们一道过来,将被打晕的男人送衙门,桃俏则看着柳升桓青紫的脸未语泪先下,“公子您何必这样糟蹋自己,您叫奴婢一声,奴婢虽然才疏学浅,但是对付些小流氓绰绰有余!” 柳升桓神秘的摇摇头,又扯了下伤口,龇牙咧嘴的,“若我不能亲自去救,她如何嫁与我?!” 桃俏抿唇,不与自家公子争辩,道,“得罪了公子。”而后将他扶了起来,往柳府回去。 兴高采烈的出宫,两个人却都带伤回宫,本该沉寂睡去的大明宫是个不眠夜,沈煜护卫不当被太子重责,先在长乐殿门口跪到长公主醒来吧,而小玉高热不退,想治罪吧,人都没醒。苍沐瑶的伤没那么重,但也是被圣人、皇后、太子轮番的教育,你是最尊贵的公主啊!不能出半点事儿,圣祖爷怎么托梦的?你受一点委屈,那可是事关大业气数啊!她随口找的借口被圣人说的有模有样的,还道她以往最是懂规矩,省心的人了,如今怎么变得这般顽劣,定然是弘文馆的那些公子哥儿们带坏了她,让公主越发的随性,末了几人商量来了一句。 “下次莫要再如此任性了!这次就给你个教训,这一个月不得去弘文馆,在长乐殿修身养性,哪儿也不许去!” 苍沐瑶嘴角抽搐,别吧,自从开始上课,她的日子充实许多,一下子闲下来,可太要她命了。 然而圣人决定了的事是不能更改的,长乐殿重兵把守,不允许半只苍蝇出入,柳家亦一通混乱,柳升桓又是落水又是挨打,高烧是自然,那段时间他又寝食难安,身体虚弱,于是一下子就病倒了,圣人对柳升桓救人一事颇为赞许,赏赐一箱又一箱,但赐婚的事情,一句都没有提过。 长安城那才平息不久的流言又起,柳升桓舍命救长公主与其婢女,当真是有情有义,世间若是得这样一个男子当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而皇家的按兵不动在此时便成了一种亵渎的态度,这长公主真是铁石心肠,自己出宫惹了祸事对救命恩人亦不闻不问,太过绝情任性。 忽而之间,柳升桓成了世间好男人的典范,而苍沐瑶苦心多年端庄的形象骤然崩塌。 第21章 大玉不想念叨的,她真的吃教训了,可是长公主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如何忍得住?! “公主,您可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说您?那杀千刀的人虽然已经下了刑部,但还是满口胡言乱语,说他是您的驸马,您给了他贴身信物云云,闹得宫里都说您不洁身自好,出宫大约就是为了会他,不然怎么平白穿了小玉的衣裳,柳大人一片痴心,您不知道珍惜,反而去选择一个登徒子,莫不是瞎了眼睛,您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嘛!” “您怎么还有这个闲心绣花?!”大玉真是急死了,她今日出去拿膳食,隔着门都听到那些嘴碎的婆子在编排自家公主,说她以往的都是装出来的端庄大气,其实什么人如今总算是知道了,能和一个宫外的地痞牵扯到一块,俗话说物以类聚,能是什么样的好人品?污言秽语她没有去听,可意思还是懂的,便是说公主不贞不洁呗,着实是气人!明明她家公主贤良淑德,从来不做过界的事儿,心善不说,还颇具才情,那些流言简直是胡说八道! 大玉是抱着自己再次挨罚的觉悟开的口,“您就去求求圣人吧,说清楚事情的始末,再这样不言不语下去,这些话传到圣人和皇后的耳朵里,万一他们也这样想了,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嫁给一个二流子?!” 说完大玉自己就跪下了,跪哪都行,她不能让公主受半点委屈,令她意外的是苍沐瑶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就跟陷入了这幅刺绣中,完全听不见外头的一丁点声音,大玉等了好一会儿又道,“公主!您振作一点啊!无论外头怎么说,您还是最尊贵的长公主,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许是大玉一双手已经抓到了苍沐瑶的裙摆,险些化作一尊雕像的苍沐瑶终于转头看了看她,微挑的桃花眼轻轻眯起,这才放下手上的绣活儿,“起来,你都说了无论外头怎么说,我还是最尊贵的长公主,又何必在乎他们说什么?不过父皇我也确实要去求一下,我得去见见那个辱我清白的男人。” “公主?!”大玉起身起到一半,闻言立马又跪了下去,“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呀?那样的人万不可再扯上关系啊!” “嘘。”苍沐瑶温柔的用手指点住了大玉的嘴,“逃避是人生在世最蠢的法子,你去给我把太医找来,就说我病情反复,整夜都睡不好觉。” 大玉满眼的疑惑,越发看不懂自家公主做的事情了,这不是说到大牢那人吗?怎么忽而又要叫太医?“公主您是当真不舒服?” “嗯,速速去唤。”苍沐瑶起身自己去床上躺下,似乎疲倦的合上了眼。 大玉就是有千万个疑惑,也只能先照办,不一会儿太医到,苍沐瑶将人都遣了出去,又过了好一会儿,太医带着小太监出来,说长公主已经睡下,让大玉待公主睡醒以后再进去,便离开了长乐宫。 下午,大玉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再睡怕是要不舒服,进去看了看,这一看险些晕过去,里头哪里还有长公主,唯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太监! 大玉心急如焚,又想起公主之前说的话,总算明白了,她这是去大牢了。 然而刑部重地,她一个人要怎么混的进去?所以她自然是去找能帮忙的人了,比如蒋戚光,这位大兄弟和刑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一直关系亲近,此时不用何时用? 蒋戚光也是悔青了肠子,当初为什么要去讨好长公主,早知道长公主是这样的性子,他就是跟沈煜同流合污也绝不多话,太子可以抱不上,公主这事儿妈必须躲开啊,奈何千金难买早知道,如今只能问刑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偷偷借了刑部的牌子,然后去大牢试一试运气了。 刑部位于六部最偏远的地方,在刑部的边上还有一个大业最秘密的单位,叫监卫处,这个地方不属于六部,直隶于皇家,据说里头只有区区十来人,但是令人可怕的是大业的官员们无人知道监卫处里的到底是什么人,也就是说,这是混在官场上的一个监察组织,十五年来,多起重大的贪污案,便是监卫处上折子参的,他们的折子,要么不出现,一出现,那一家定然就全都玩完了。 苍沐瑶扫了一眼那个只有刑部一个门厅大小的监卫处,那里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她撇撇嘴,神神秘秘的东西,如果监卫处真的有用,上辈子的柳家为什么可以这么嚣张?不早该肃清了吗?若是真的这样神通广大,上辈子的大业缘何生灵涂炭,她怀疑根本就没有这一群人,不过是圣祖诓人的把戏。 进了刑部,蒋家地位也高,对于他的来访众大人虽然惊奇,却不敢多说什么,一听闻他想要看看那个欺负了长公主的死刑犯,一个个都有些面面相觑,此时蒋戚光的演技便发挥作用了,“我等与长公主在弘文馆便是同窗,这既然有人欺负长公主,咱们自然义愤填膺,听闻他嘴还不干净,咱们来给他洗洗嘴,大人们放心,瞧我们就是读书人,能干什么?” 说的也有道理,又有刑部尚书家的公子的腰牌作保,苍沐瑶便跟着他们一路进去了,那人被关押在大牢的深处,身上血痕遍布,显然已经受过重刑,没死的原因可能是他满嘴的胡言乱语,当真还就有人信,万一真的要提出去做驸马,交不出人,刑部之过。 苍沐瑶冷笑,人言可畏啊,正准备让蒋戚光在门外守着,那人却忽然惊呼,“咦?里面有人,那是……沈子墨?” 苍沐瑶皱眉,往里头看了看,还真是沈煜,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受了罚在家中禁足吗?跟她一样偷跑出来的?!这大业还有人跟她一样嚣张是怎么回事?! “禁足在家的沈公子却出现在大牢里,这圣人的旨意莫不是玩笑?”苍沐瑶她独自一人进去,合上门,将蒋戚光的视线挡住,也不看里面那奄奄一息的男人,倒是先跟沈煜说话。 沈煜闻言不过是挑了挑眉头,黑眸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他似笑非笑的把苍沐瑶从头到尾的瞧了一遍,赤果果的视线令她十足的不舒服,“长公主殿下难道不也是禁足在长乐殿?同样是圣人的圣旨,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哦,今日的长公主扮相颇为新奇,长安城最新的流行?” 苍沐瑶瞪大了眼睛,这个沈煜真是知道怎么惹她生气!为了出宫她套的是小太监的衣服,出了宫又借了蒋戚光的书童的衣服,反正就是不伦不类,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还问她是不是流行?!简直气煞她也,“沈子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就算是被抓到了,也是长公主,父皇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镇远侯府如今只剩下个空壳子了吧,你什么下场要我给你想一想吗?!” “不劳长公主费心了,我这会儿就回府待着,希望长公主告知圣人的速度比我快上一些。”沈煜轻笑,颇为不屑,随意的拱了拱手便与苍沐瑶擦身而过。 苍沐瑶咬牙,她还真的快不过沈煜,那日沈煜救她露的一手简单粗暴的告诉了自己,此人并不只是区区武夫,该说武力值超群才对,不然前一刻还没影儿的人,如何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将人控制,这速度快的她都不敢置信,“站住!既然你在这里,正好我也有话同你说。” 苍沐瑶硬是将那股子怒意咽下去,脚步轻移,挡在他面前,沈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苍沐瑶才发现情急之下这距离有些太近了,二人的衣服几乎已经可以触碰到,她一抬眸便是沈煜的衣领,领口开叉的曲线引人入胜,呸!这人怎的穿的如此风sao?! 沈煜没有后退的意思,便是这个姿势答了话,“何事?沈某洗耳恭听。” 这倒是难得的配合了,可苍沐瑶有些说不出口,她要说的便是指婚的事情,中元节那日虽没有按照计划行事,然沈煜护卫不当还是达成了条件,可以说是异曲同工之妙,但这情景……安全的距离尚能让她理直气壮一些,这太近了,近到她鼻尖都是沈煜身上的气息,不同于读书人的书墨香,反而是一股子皂角的味儿,十分清爽,将她脑袋里那些污垢冲刷一新,只余下指婚两个字。 苍沐瑶这才想起来,不管怎么成的婚,其实只要成了婚,这个人与旁人就是不一样的了,她伸出食指狠狠的往沈煜的身上戳去,希望这样他能离自己远一些,她才好说事儿,可对面的人当真没有半点绅士精神,纹丝不动,戳的她指尖都红了,还是在原地,甚至更近了一些。 “你!”苍沐瑶惊呼,“后面去!” 沈煜冷哼不退反进,一个侧身便将她禁锢在墙和自己之间,苍沐瑶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跳动,与那日被地痞控制不同,沈煜既没有捂住她的嘴,也没有任何轻佻的举动,可她的脸红了,心底没来由的便怕了,这个男人压迫感太强,甚至比盛怒的业元帝更让她感觉恐惧,她忽然有些后悔,也许再嫁入柳家,她亦可以闯出一条生路,但嫁给沈煜,无异于与虎谋皮。 迅速泛红的小脸,似乎取悦了面前的人,一声很轻的笑声在苍沐瑶的耳旁响起,“公主殿下何必这么见外,不是允了太子与镇远侯府结亲吗?沈某领旨便是。” 苍沐瑶一怔,他已经知道了!早就知道了!还这样逗弄自己!这男人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沈煜:我总算有点男主气场了。 第22章 苍沐瑶被沈煜气的不轻,偏生沈煜溜得快,说完就跑,只把那个受了重刑的登徒子留在她眼前,横竖是打不到人了,她只得将怒气撒在这个混蛋的身上。 气势汹汹的苍沐瑶满身戾气,美艳的脸庞都无法让她看上去温和半分,她从牢房边上顺手抽了跟铁棍拿在手上,怒极反笑,“来,我的驸马,跟我说说是谁让你绑了我的?” 许是她变脸的模样太迅速,也可能是这铁棍给男人造成过诸多不愉快的回忆,在凉亭后颇为嚣张的流氓头子瑟缩在角落里,“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以为您只是个丫鬟,真的,我娘催我娶媳妇儿很久了,但是没人肯嫁给我啊,我只能去抢,抢就抢个漂亮的,大户人家的丫鬟都好看,所以……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哦?”苍沐瑶挑高了尾音,明显不信,“那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谁给你的眼力劲儿?” “您这身段一看就不一样啊,我长那么大什么女人没见过啊,是不是雏儿我都一眼能看出来,何况出生,诶呦!”流氓头子话没说完,便挨了一铁棍,苍沐瑶不知何时打开的牢门,已然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这女人如此大胆,敢带着钥匙和铁棍进来,流氓头子不是个认命的,当即奋力一跳试图从苍沐瑶的手上将铁棍抢下来,若是抢下来说不准他就能挟持公主逃出去!他什么不敢做,什么不敢说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被围了便让公主答应做他的媳妇儿,只要做了驸马,他根本不用死,哈,这公主太蠢了。 笑容还未到达眼底,铁棍又当头落下,流氓头子半空跌落,整个人都是蒙的,她如何知道自己要跳?亦或者方才这一下本不是打的脑袋,而是面门?!这是要他死! 紧接着第二棍、第三棍……每一棍都用足了全力,对准了脑袋,人的脑子打晕了想反击便很困难,何况他还有手链脚链做禁锢,清醒的时候尚能一博,连着几棍子,他已经眼冒金星,浑身无力。 苍沐瑶瞧他瘫软在地,这才用脚踢了踢他,“还活着?再问你一遍谁让你绑了我的?” 男人已经无法思考了,满眼睛全是不知名的东西在乱晃,苍沐瑶的声音都是忽远忽近的,说话含含糊糊,“没……没人,我就是经过河岸,听到有人说这是两个逃家的大小姐,于是便起了贼心……” 这样的情况,他不可能撒谎了,苍沐瑶下的是死手,她不是旁人,还会担心他要不要做驸马呢,长公主如此恨他,要他性命天经地义,流氓头子求生欲旺盛,下意识便吐露真言。 “哼。”苍沐瑶冷哼一声,低下身子在此人耳旁轻声说了句话,而后果断的转身出了牢房。 怎么出来的,她自然怎么回去,大玉不愧是个聪明人,她不过一句病情反复,就知道要怎么做,三五不时的喊太医,终于在太医跑的第三回 等到了再次装作小太监的苍沐瑶回来。 看见公主大玉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公主殿下您别吓奴婢了啊,大牢是什么地方呀,哪是您这样的千金之躯去的呢?!” 苍沐瑶往后退了半步,没让大玉碰到自己的袖子,“别急着哭,先给我去拿点伤药来,我的手好疼啊。” “什么?!”大玉立马一抹泪,“您哪儿受伤了?” 苍沐瑶顺从的由着她将自己的衣袖卷起,露出手上一大块青紫,“天哪!公主您这是怎么弄得啊!我去给您拿药,您先坐下。” “呼。”苍沐瑶瞧她远去,才松了口气,大玉的念叨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还好有苦rou计可以用一用,这伤看着严重,其实就是拿铁棍重击,用力太大,伤着了自己,她的皮肤细嫩,磕碰一下便是触目惊心的痕迹,但这一大片确实严重了些,也可见她当时下手多狠了。 有了手上的伤打岔,再追究公主擅自出宫的事儿,这气氛便不太对了,大玉还是很委屈,奈何公主殿下稳如泰山,转眼就熄灯歇息了,还道今日太累了,她多说半句,指定喊手疼,大玉一肚子的规劝之语憋回肚子,这公主殿下现在怎么如此狡猾?以前根本不这样啊! 隔日,长公主一封悔过书从长乐宫递出去递到圣人的桌上,苍沐瑶言辞恳切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她不该擅自让太子带自己出宫,不该枉顾自己的安慰,不该让父皇和母后担心,素白的布帛上,还有几处被水滴糊了的模样,这是含泪写下的悔过书?圣人本来也是心疼居多,这一瞧,还有什么气可以生?当即解了苍沐瑶的禁,只命她不得去弘文馆。 苍沐瑶领旨,弘文馆也没去,乖乖的往圣人的紫宸殿走了一圈,一是谢旨,二嘛……,“父皇,儿臣委屈,我听闻那登徒子在牢里话也不干净,儿臣要亲自审问他,自证清白!” “胡闹,这人言行无状,若是在朝堂之上说些污言秽语,日后你的婚事如何是好?就算是镇远侯府,到底还是侯府,他们能要一个德行有亏的公主?”业元帝是个亲厚的圣人,要搁着个唯我独尊的,镇远侯府应下了就得娶,出什么幺蛾子都必须娶,他倒好,还怕人家拒婚。 “父皇!本就是沈煜他护卫不当,若不是他当时不在我身边,又怎么能让歹人有可乘之机,儿臣已经十分谨慎,害怕歹人所以衣服都跟小玉换了,万一真有贼人,人家定然盯着贵小姐去,哪能下手个丫鬟,您看,儿臣所做也没有错,不然我就要落水了啊!就儿臣这个身子,再落水怕是不肯好,父皇~儿臣受不得这个委屈,您不是总说要我别委屈自己嘛?现在正出了事儿,您就只管皇家的脸面了!”苍沐瑶哭丧了小脸,泪水就卡在眼眶里要落不落,她摇着圣人的衣袖,一派小女儿作风。 业元帝忽而想起了上一次女儿大病初愈也是这样来求自己的,这姿态根本没法子拒绝!“你,你站好了说话,什么样子!” “父皇!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苍沐瑶重生一番才知道撒娇并不可耻,父皇从来都喜爱自己,偏生她上辈子要做什么端庄的公主,硬是断了这份亲情,明明是自己的亲爹,她不来撒娇,是准备把父爱让给谁使? “你!”业元帝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苍沐瑶,偏生这张脸和先皇后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亏欠先皇后众多,也深爱自己的女儿,这心里过不去,就是再你呀我呀的,也架不住她这么求,“行了行了,朕亲自提审他!” “多谢父皇!”苍沐瑶破涕为笑,响亮的声音哪有一点悲伤的样子。 业元帝知道自己着了道也无可奈何,他笑着摇摇头,生气?没有,他居然还有些美滋滋,这个自小不cao心的镇国长公主,其实是需要他这个父皇的,这身为父亲的使命感,让业元帝觉得自己有两米八,当下便让泰由去提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紫宸殿出去,迎面就遇上了周皇后,周皇后依然是笑语晏晏的模样,温和的好似一道春风,“听闻公主殿下解了禁足,这手脚倒快,怕是一接旨就跟着泰公公到父皇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