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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瘦削,整个人都是蜷缩着的,与高高大大的宴凛形成鲜明对比,脑袋还枕着他的手臂。尽管处于熟睡中,依然不自觉地做着小动作,比如手指会摸一摸旁边紧致结实的腹肌。 这种感觉挺新鲜,宴凛从未与他人如此亲密过。 他自小被师尊当作继承人收养,但像他一样,被当作继承人收养的还有十几人。 他们就像蛊,必须不择手段杀死其他继承人才能活下来。也因此,宴凛脑海的弦始终紧绷,时刻不敢放松,更不敢相信任何人。杀人这种事也是无师自通,毕竟你不杀人,人也会杀你。 后来他杀光了其他继承人,也在继任刹天宗宗主那天,亲手弑师。 宴凛想着边垂眸端详青年的脸,那是张普通且平平无奇的脸,没有半点特色。 他大度容许了对方的放肆,不准备打搅其美梦,毕竟对方昨晚累成这样,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昨晚他们遭金瞳魔鹫袭击,直坠入深渊。多亏楚宥及时取出飞行法器,两人才幸免于难,没砸成rou饼。 这深渊下不知道有些什么,以防万一,楚宥没继续用飞行法器,而是背着宴凛,先去寻落脚之地。 不久前那一战,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楚宥,必须先找机会调息。 后来他们便找到了这处狭窄的洞xue,入口很窄,覆盖着茂密杂草,没有妖兽经过的痕迹,暂时很安全,于是决定在这落脚。 刚开始两人是分开睡的,宴凛躺在洞xue内那张唯一的石床上,楚宥则挑了处较为干净的角落,准备靠着石壁休息。 按理来说,他应该先调息疗伤,毕竟修仙者根本不需要进食和睡觉,但楚宥太累了,对他来说,现在没什么比睡一觉更能补充力量。 只是睡到半夜,楚宥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什么在微微发抖。 他愣了会很快反应过来,是宴凛。 洞xue内温度很低,寒风裹着雪花不时从外面飘进来,若是之前,宴凛根本感觉不到寒冷,但现在不一样,他没了修为,也没了抵御寒冷的能力,这种冰冷刺骨的环境,是足以要了他命的。 在此之前,楚宥其实将储物袋中仅有的两件长袍都给对方穿上了,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怕宴凛真的会被冻死,想了想还是走到了石床边,准备采取些较为原始的方法,比如人工取暖。 宴凛的确冻得不行,浑身上下没一点温度,几乎陷入半昏迷,但楚宥靠近时,他还是立刻察觉到了。 “你干嘛?”他哑声问,饶是这种状况下,语气仍充满戒备。 楚宥现在不怕宴凛,对他语气中的敌意略感不满,不理会地自顾自躺了下来。 宴凛身体陡然有些僵硬,似乎想说什么,又最终没有说出口。 楚宥碰到宴凛身体的瞬间,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实在太冷了,他像是挨着个硬邦邦没有温度的冰块。 “我有点冷。”楚宥这么说着,咬咬牙给自己加油鼓劲,硬着头皮一把抱住了宴凛,声音有点颤:“你借我抱一下。” 怀里忽然多了股热源,宴凛瞬间感觉身体暖和许多,那些寒意也渐渐被驱逐出去,像是冰天雪地之中,忽然亮起的火光,那么温暖美好。 明明是想给他取暖,却偏要撒谎说是自己冷,宴凛头一遭碰到这种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禁想,哪怕对方是真的另有图谋,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他也可以不追究了。 这时怀中人忽然有了点动静,只是轻轻动了动后,像是察觉如今的情况,又僵硬着不再动弹。 楚宥有些尴尬,亦或是羞耻。 昨晚那么做是形势所逼,没来得及多想,但现在清醒过来,再看两人之间的姿势,多少有些不太对劲。 太亲密了。 楚宥脑袋还枕着宴凛手臂,脸埋在他肩窝,手更肆无忌惮地贴着他腹肌,腿也缠着他的腿。这怎么看,也不该是他们该出现的姿态。 平心而论,宴凛的确是楚宥喜欢的类型,长得帅,身材高高大大,典型的衣服架子,身材也极好,宽肩窄腰,没一丝多余的赘rou。 但楚宥在感情方面挺怂,平时只敢偷偷欣赏几眼帅哥,也从没谈过恋爱,这是他第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 可惜对方是书中的大反派,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以后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醒了?” 听见头顶响起的声音,楚宥实在没办法再装下去,佯装自然地翻了个身坐起来,眼神略心虚地瞟向其他地方。 宴凛也没出言拆穿,揉了揉被睡麻的手臂,沉吟了会,道:“你知道我是谁。” 他语气很笃定,并非在询问。 楚宥不奇怪宴凛能猜到,也没准备否认,点了点头。 “我没见过你。” 楚宥:“魔尊大人地位尊崇,我不过魔界一个小小的散修,当初也是巧合之下,远远窥了魔尊大人真容一眼,您不认识我很正常。” 宴凛想想也是,没去纠结这个问题:“你叫什么?” “林幽。”他报了个假名。 “为什么救我?” 楚宥猜到宴凛会问这个问题,也想过很多种答案,最后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 “没有为什么。你在我眼前,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宴凛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楚宥的行为很愚蠢,与找死无异,毕竟他若是不救自己,完全能独自一人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