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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河边也要再想想办法,那里都没什么遮挡物,河石上都是青苔,容易打滑,最好是在河边修个木栏杆,这样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以后在御花园玩也不用担心他不小心跌进湖里。”陆辞珩噙着笑,兀自说下去:“等会中午吃完饭我带你去御花园散散心,顺便看看哪里适合辟一片草地出来,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动物,还能在草地上养些兔子或者放放风筝……” 陆辞珩说的这些太美好,沈明安眉间渐渐舒展开来,却在听到“跌进湖里”这几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敛起笑意,心里没由来地开始发疼,整个人都僵坐在床上,后面陆辞珩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陆辞珩还在说什么颜色的花种在御花园里更好看一些,沈明安忽然出声唤他:“陆辞珩。” “嗯?”陆辞珩停住了声,抬头看向他,神情柔软。 沈明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心里酸胀难受,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稳,但说出来时还是磕磕绊绊的,“当年、当年在国子监,陆文怀不是因为我的那些话才溺亡在荷塘中的……” 他微微抬眼,发现陆辞珩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顿时慌乱起来,胸口又闷又疼,眼前控制不住地晕眩,“我不是想要推卸责任……” 但他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推脱,沈明安无地自容般低下了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你,陆文怀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负罪感。” “那他的死是谁的原因?” 陆辞珩声音称得上和缓,他语气很平和,只是单纯地在询问,沈明安却心中酸楚绞痛,语无伦次地说:“是我……是我的错,但我当时以为你在小舟上是想气我才故意这么说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可是、可是你们毕竟是血亲,所以我才会和他说那些话的,对不起,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如果是因为有了孩子,你也大可不必待我这么好……” 陆辞珩见沈明安越说越离谱了,打断他道:“谁和你说我喜欢他了?” “陆清识。” “你去见陆清识了?” 沈明安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眉目低垂,声音低哑,“陆文怀亲口和我说过他喜欢你,还有你、你也和我说过……” “那是他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他,我当时在小舟上说那些话就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沈明安双眸泛潮,错愕地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困惑迷茫,似乎在费力地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陆辞珩反应过来,他说过他喜欢他们的孩子,也说过自己对他的歉意,却唯独没说过他喜欢他。 除了十七岁时那句玩笑似的话,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他没想到陆文怀的事情让沈明安产生的心理压力这么大,以至于一直记到现在,还误会自己喜欢的人是陆文怀。 “明安。”陆辞珩忽然明白为什么沈明安这两日来情绪低落,他把沈明安抱进怀里,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声音轻柔又坚定,“我爱你,明安。” “我恨过你,怨过你,伤过你,误会过你……是我混账。”陆辞珩喉间酸涩,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都说得极认真,“但我爱你这件事,自我年少起就从没有变过。” 第62章 “你先前问我的时候,我说我不喜欢孩子,那是违心之言,当时在益州,林澄吵着闹着要你抱,让你连吃饭都不安生,可我不止一次想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陆辞珩克制隐忍地吻在他颈侧,开口时声音清润平和,“但是明安,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气流拂过耳侧,沈明安心跳得很快,仿佛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呢喃着说:“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对沈明安的喜欢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沈明安记得他的每一个生辰和喜好,他会在盛夏深夜不厌其烦地教他读书习字,也会在他犯错时教他明理。 或许再早一点,从沈明安牵着他的手将他从冷宫里带出来,让他有了和其他人同等的机会一起在国子监读书起,就注定了自己会喜欢他。 如果不是沈明安,可能他现在还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 陆辞珩幼时总不耐烦听他讲那些大道理,后来真的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情,才发现沈明安是在毫无保留地教他,而他自小到大,每一件难以忘怀的事,都与沈明安有关。 他以为这些小事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但他把这些事情告诉沈明安,才发现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那时候沈明安的神情、反应,每一句话和动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自己每一次见到沈明安时的心情,从刚开始的敬重,到后来的喜欢,渐渐演变成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的那种占有欲。 他认真读书习字是为了讨沈明安开心,想要让沈明安对他多一点关注,之后误会沈明安,对他做的种种错事,也只是因为想要让沈明安重新像从前那样待他好,这些都是建立在他喜欢沈明安的基础上,只是他用错了方法。 沈明安听他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忐忑不安地闷声道:“但你说过的,我刻板又无趣。”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 陆辞珩突然停住了声,他说过的,而且说过不止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