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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把证件递给工作人员,同时接起电话,刚听两句便示意余笙在这里等,转身走到不远处的落地玻璃窗旁。 电话持续了大约三分钟,余笙一直看着他,江述没怎么说话,偶尔应一声,面色平淡,看不出情绪。 工作人员将证件和小票递回,余笙拿到后也走过去。 江述挂掉电话。 余笙有点担心,“怎么样?” 江述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余笙抓住他袖口,“说话啊。”她很紧张,“她不好吗?” “她没事了。”江述说,“手术很成功,她的命保住了,而且他们好像还在国外找到了一种特效药,她可能有机会痊愈。” 余笙如释重负。 她明显放松不少,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太好了,那周师兄呢?” “他也很好。” 江述静静凝视她,牵住她的手,单薄的唇落在她额间,“放心吧,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余笙靠在他怀里,连声音都是甜的,“嗯。” 下午五点半,飞机准时降落。 陆辰辙开车来接机,看到余笙,立刻扬起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大声叫“嫂子”,余笙不太好意思答应,跟在江述身边笑得腼腆。 江述心情很好,但还是习惯性训陆辰辙,“你收敛点,不要吓到她。” 机场高速上,陆辰辙偶尔通过后视镜偷瞄后座,这俩人挤着坐,还拉手,江述春风满面,完全一副陷在热恋中的模样。 如果这会儿余笙不在,他一定已经迫不及待威逼利诱让江述从实招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短短几天时间就能把人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 明明那天在岛上他连人家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车即将进入市区,陆辰辙看了眼后座,“哥,咱去哪?先送嫂子回家,还是?” 江述看了眼余笙。 在岳城,余笙有很多选择,父亲家,外婆家,父亲有两处房产早些年转到她的名下,也一直空着,从没住过。母亲邱岚也有自己的房子。 余笙唇瓣微动,刚要开口,江述说:“去我那。” 余笙转头看他。 他认真说:“笙笙,跟我住吧。起码在阿姨回来之前这些天,跟我住。” 等邱岚回来,大概不能随时见到她,想到这点,江述心情就不太好。 已近黄昏,温和的日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映着江述俊朗的眉眼,余笙看了他一会,点头答应了。 江述不跟父母住,大学时就在学校附近弄了套公寓,公寓上下两层,一楼是客厅和书房,二楼只有一个很大的卧室,南边的露天阳台没有封窗,跟卧室之间用两扇玻璃拉门隔开。 极简风格的家居,连把手都是多余的,书房旁边打了一墙展示柜,里面摆放着他收藏的签名篮球和球鞋。 进门后,江述把两人的箱子推到里面,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放到余笙面前一双,“先穿我的,明天给你买新的。” 这里依旧只有男士拖鞋,两双是同款,都是灰色。 余笙换了鞋,环视客厅,“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江述把窗子打开通风,“不常住,大学时多数住宿舍,后来去了瑞士,回来后一年也只有两三个月在岳城,大多在外面做项目。” 这房子半年没住人,哪哪都是灰,江述去卫生间找了块抹布,出来时看到余笙抱着玻璃鱼缸四处看,似乎没找到适合放置的地方。 他走过去,“来,给我。” 余笙小心把小鱼缸交到他手中,“放哪里?” 江述转身走向西北角的开放式厨房,那里和客厅中间用一个超大的岛台隔开,岛台很宽敞,靠墙一侧放了台面包机,另一侧紧挨着一个比岛台高一点的方形置物架。 江述直接把鱼缸放在置物架最顶层,大小刚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换了环境不太适应,两条小鱼今天格外安静,好像很没安全感似的,身体挤在一起,沉到缸底,游得很慢。 余笙托着下巴,盯着小鱼看。 江述站在岛台另一侧,一会看她,一会看鱼,他手臂撑在台子上,往里丢了几粒鱼食,“它们有名字吗?” “有的,一条小黑,一条小白。” 江述忍不住笑起来,“是不是有些敷衍?”他仔细看了看,“公的还是母的?” “大一点的是母的,小的是公的。” “那它们能不能生小鱼?” 余笙也不太懂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养了几个月了,好像没什么迹象。” 也许因为一路舟车劳顿,余笙脸色不太好,有些疲惫的样子,江述绕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身体,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问:“是不是累了?上去睡一会吧,待会醒了吃饭。” 余笙微微仰起头,“你做吗?” “嗯。” “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 余笙想了一下,“还想吃那天的面。” 周成涛被送出岛那天,江述那碗热热的汤面,到现在她还想着。 江述淡淡笑着,“好。” 他略一弯腰,将人横抱起来,送上二楼。 余笙搂住他的脖子,不再说“我可以走”这类话,反正他也不会听。 床单被套换了新的,余笙抱住他柔软的枕头,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