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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看到她,立刻把怀里的猫丢到一旁,两人一起往门口的方向走。 猫咪惨遭抛弃,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盯着他的背影看,懵圈又委屈。 江述伸出手,余笙把伞递给他。 江述推开门,正碰上从隔壁回来的陆辰辙和明灿,两人一人捧着一个大瓷碗,装了一些煮鸡蛋回来。 陆辰辙没打伞,跑着回来的,身上脸上都是水,“你上哪去?” 江述笑得荡漾,“散步。” “啊?”陆辰辙以为自己听错,“下这么大雨,你出去散步?” 明灿看到江述身边的余笙,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笙笙姐?” 江述没理他们,带着余笙撑伞出去。 这样的天,除了海边有几个冒雨在水里扑腾的人,其他地方都冷冷清清,余笙没说带他去哪,江述也没问,两人沿着那条石板路走得很慢。 风不小,雨伞摇摇晃晃,江述握紧伞柄,悄悄向她倾斜。 余笙往他身边靠了一些。 “吃饭了吗?”江述问。 “还没,你呢?” “我也没吃,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余笙四周看了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的巷子里有很多小吃。” “那就去那。” 不远处有几排简易的棚子,是这里的海鲜大排档,每个棚子前都摆一排装海鲜的大盆子,旁边是更加简易的招牌,有些甚至是手写。 很多原住民会在这边租一小块地方卖新鲜的海鲜,这会儿大多还没开门,老板悠闲地坐在门口打瞌睡。 余笙带他穿过那片区域,来到一条小巷,巷子地面是圆润的鹅卵石铺路,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两侧有不少小店,都是这里的特产和小吃。 因为下雨,这里几乎没有游客,买什么都不用排队,余笙买了两杯豆浆,几样这里的特色点心,两人找了个墙根躲起来,勉强避雨。 热热的豆浆一进肚,整个身体都跟着暖和起来,江述和余笙对视一眼,看到彼此头发和睫毛上的雨水,同时笑出来。 别人眼里,他们两个大概狼狈又可怜。 江述觉得自己是疯了。 现成的早餐不吃,跑到这里就着冷风喝豆浆。 但这杯豆浆,比他以前喝过的任何一杯都甜。 房檐很窄,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墙壁,雨水就在眼前,砸在地面摔成几瓣,溅到鞋上。 余笙今天穿了小白鞋,不耐脏,但很漂亮。 江述说:“再往前走走。” 除了小吃,这里还有许多卖纪念品和小礼物的店铺,江述在一个摊位前驻足,那排白色瓷瓶装的桃花酿看起来不错。 余笙在岛上这么久,对这些东西多少知道一些,多数不是很正宗。 她悄悄拉他衣袖,小声说:“这个喝了会头痛,你如果喜欢,我跟净晗要一些她酿的清酒,比这个好。” 江述偏头瞧她,“你怎么知道,你喝过?” “偶尔会陪净晗喝一点。” 江述注视她漆黑的眼睛,声音不觉轻了些:“还学会喝酒了,身子受得住吗?” 余笙轻轻嗯,“一点没事的。” 江述看了她一会,没有再说话。 最终他挑了一只精致小巧的银铃铛,付款时,他摸出钱夹,现在很多人已经习惯使用手机支付,但江述还是会随身携带他的钱夹。 余笙记得这个钱夹,他在瑞士时就使用,她曾见过很多次。 打开钱夹那一瞬,余笙将视线转向别处,没有再看。 雨还在下。 巷子里空无一人,只剩雨滴在狂欢,一把伞遮两个人,他们的脚步渐渐踏成相同的节奏。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周遭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他们没再停留在某一间店铺门口,也没有再被某一个新奇的物件吸引。 仿佛只为走这一段路。 这条巷子不长,很快走到尽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此刻已经停歇,江述低下头,发现他们正巧踩在地面的涂鸦钢琴上。 他脚下是黑键,她踩在白键上。 余笙心情好像特别好,很有兴致地在附近几个琴键上踩来踩去,像在弹奏曲子。 江述跟着她的步伐移动雨伞,为她挡雨。 余笙仰起头看他,笑得很甜,“我们这样好像在跳舞。” 说完她恍惚忆起什么,“我们以前也一起跳过舞。” 那年在瑞士,也是这样一个小广场,一位街头艺人站在雕塑下用吉他弹了一首曲子。 旋律温暖深情,带点悲伤,吸引许多人驻足。 不知是谁先开始,渐渐有人围在附近跳舞,后来江述和余笙也加入。 余笙目光有些黯然,“你大概不记得了。” 江述手里还拎着刚刚没吃完的小点心,他把伞柄往她那头推了推,余笙抬起头,江述说:“帮我拿一下。” 余笙接过伞。 江述从兜里摸出手机,昨晚已经在陆辰辙那里充过电。 他打开音乐软件,指尖在搜索栏输入一个名字,按下开始按钮。 随后张开手臂,轻轻将面前的姑娘往怀里带了一点,拿着电话的手虚扶着她的身体,偏头在她耳边说:“是这样吗?” 音乐响起,是那首《Hu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