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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颔首带笑:“自然。” 她便被哄得眉开眼笑。 这样她亲手缝的贴身物件,被他时刻系在身上,岂非有种让他走到哪儿都能想起她的微妙感? 裴宣见美人眉眼含笑,朱红的唇水光潋滟,如今又梳了妇人的发髻,眼波流转之间,颇有万种风情的实感了。 一时间,心头涌住的怜惜泰半化成私藏的占有欲,手掌不容分说地将玄黑大氅系在她身上,眸光定定地望着那张他描摹了无数遍的容颜。 他的神情与视线太过热烈,明舒回神时被看得几乎烧红了脸,下意识地就想找托辞先走一步,谁知这人却像早有预料,替她系了大氅后,就势拉着大氅的两个角,连人带大氅整个儿将她拥进怀里。 她怔愣了一下,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檀香,迅速而强势地包裹着她,她推搡了一下,想让他放手:“被下人看见了可怎么好……” 他却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双澈亮的瞳眸里倒映着她的样子,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什么要紧的,你我是这国公府的主人,何必畏惧下人?” 她被这霸道的话弄得失笑,斜睨他一眼:“某人不是先前还打着要美人不要江山,自愿退位让贤搬出去住么?” 裴宣微微敛眉,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现下我改主意了。” “嗯?” “夫人这般貌美,裴某此刻只想将你私藏在袖中,不欲让外人瞧见。若无功名爵位,又怎敢行此霸道之事?” 说着,便俯首凑了下来。 明舒本被哄得笑个不停,这回反应过来是在外头,脑子就炸了一下。 可这人火热又不失温柔的吻落下来,嫩软的舌尖纠缠,早搅得她失了神智,被牵引着浅喘深吸,唇齿啧啧交响。 暧昧无比。 两位主子忽地闹出这一出,跟着的茯苓早惊呆了,却听丹兰轻咳一声,神情自然,姿态娴熟地用身子挡住了大半边月门,她亦很快回过神来,跟着挡住了另一侧,隔绝了外头来来往往的下人的视线。 主子们觉得无所谓,可她们不能失职啊! 丹兰非常识时务地仰颈望天,茯苓则红着脸低着头看自己脚边的影子,显然也飞快上了道。 丹兰余光一扫,满意地微微颔首。 孺子可教也。跟着世子爷和世子妃,就得做好这样的准备。这茯苓还是脸皮薄了,多大点事啊。 * 香火鼎盛的大觉寺,这一日也依旧香客如云。 晌午时分,有一队不寻常的人家进了山门。 知客只知是晋王府的女眷,忙为其安排了离山门处不远的一处院落,打扫得十分干净。 秋环留了些人在院子里,跟着的宫女仍还有几位,被簇拥着去了盖着琉璃瓦的观音殿敬香。正要献经之时,旁边伸出了一双手:“这是我闲来无事抄的佛经,听闻秋娘娘有喜,若不嫌弃,一道献给观世音菩萨,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秋环眸色微动,看见明舒的笑脸,有些讶然和惊喜。 “世子妃有心了。” 她忙接在手里,道了谢,奉上了准备的经文,捐了两千两银子的香油钱。 一边的明舒上了香,亦捐了两千两的香油钱,另点了她与裴宣的长明灯,想了想,又加了两盏,一盏给还在边陲的陆靖誉,一盏……是为秋环点的。 秋环默默看着,又低声道了谢,待出了观音殿,主动邀约道:“世子妃可用了饭?现下已经晌午了,赶回去用饭怕是会饿肚子,小心伤了胃。” “还是秋娘娘想得周到。”明舒笑了笑,没有推辞:“那我就腆着脸去尝尝宫里人的手艺了。” 秋环现下有了身孕,听闻晋王给她升了侧妃——待遇倒是比当年的苏侧妃还好,苏侧妃进晋王府的时候也只是个侍妾,后来生了小郡主,才成了侧妃。秋环的孩子尚在腹中,能否平安降生且是未知数便成了侧妃,一时之间,在晋王府更是炙手可热了。 是以秋环这回出门,身边跟了不少宫人,不过是来上个香,也带了许多惯用的东西,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进口的东西,更是身边人亲力亲为,银针试毒,生怕外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她。 而明舒怀着身子,裴宣亦是不敢大意,那茯苓就是个鉴识毒的高手,也因此才会在这次她进门的机会中脱颖而出,从外围的事转到贴身服侍的差事上来。 宫里人用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一顿饭吃得只有筷子碰撞碗碟的清脆声。 饭后,秋环淡淡地让身边服侍的人都下去。 有人面露迟疑:“侧妃娘娘,这恐怕不妥。殿下让我们时刻保护着娘娘……” 秋环便沉了脸色:“英国公世子妃与我是旧相识,素来弱不禁风的,难不成还会伤我?退下!” 那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听了秋环的话——怕她动了胎气,回头更不好交代。 明舒在一边静静喝着润口茶,并不着急。 这回她过来,本就是要见秋环一面的,想来这也是秋环的诉求。 现下,他们与晋王之间的争斗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往日里她愿意当个糊涂鬼,现下,却是不得不问个清楚了。 待得人一走,秋环的面色便变得有几分焦虑,引着明舒往内室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