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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也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很显然,无论是打电话找梁劭的那个“村民”,还是那个自称“梅朵”的人,应该都是马尾男他们找的人。 可是支开梁劭绑架陈熙,那两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呢?那个马尾男从去年夏天就总出现在他们附近,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车子的引擎声穿破寂静的夜由远及近,是去而复返的刘公林。 一小时后,几人回到了镇医院。原本冷清清的乡镇医院因为他们的到来又热闹了起来。 领导们听闻这事连夜赶到了医院,对陈熙又是道歉又是承诺,一堆她不认识的人围着她嘘寒问暖让她觉得头疼。好在她只是擦破点皮受了点惊吓,对比起来,梁劭的伤看着更唬人,大家也就更多关注起他来,陈熙这才有了喘口气的空档。 病房里的白炽灯让陈熙眼前发晕,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梁劭的身上时退出病房。 一墙之外的走廊在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安静。 直到此刻,她只要稍稍闭上眼,都还是今晚的惊魂一刻。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很多人一辈子也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所幸在他们赶到医院不久后,就收到了马尾男和他那同伙都已被捕的消息。 她下意识地去摸口袋,烟还在,很想抽一支缓解一下有点紧绷的情绪,可一抬头却看到了墙上的禁烟标志。 走廊另一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是他在派出所见过的年轻警察。 他来到她面前,拿出一个黑色手机递给她:“我们后来在那条路边上捡到的,应该是您的吧?” 陈熙接过看了看,很普通的黑色苹果手机,上面因为多了几道被石粒刮过的痕迹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所幸还能开机,确定是她的后,她对那人道了谢。 开机后,连续数条微信短信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陈熙还没来得及去看都是些什么内容,电话就响了,是闻聪,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大堆问题。 “你怎么样?” “现在在哪?” “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比起他,她这个当事人反而淡定很多。 陈熙说:“擦破点皮而已,算不上受伤。” 闻聪似乎稍稍松了口气:“我已经和院领导汇报了这件事,你们所有人买最近的车票和飞机票,立刻回京。” 陈熙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说:“要不让其他人先回去吧,那两个人抓到了,后面警方可能还需要我配合一下。” “要配合多久?” 陈熙听得出,闻聪已经在压着火气了。 “不知道。”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了片刻,闻聪说:“那我去问问刘局他们,让他们给个明确的说法,总之你必须和大部队一起回来,谁知道那群人有没有同伙!” 挂上电话,陈熙回到病房,来探病的领导们都已经离开。 梁劭问她:“刚跑哪去了?” 陈熙:“出去透口气。” 梁劭:“今晚先在这凑合一晚吧,明天会给我们转到县医院去,条件比这里好不少,到时候再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说到底她也只是挨了那一巴掌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事,但梁劭身上的伤还是应该做个全面的检查。 陈熙点点头,走去梁劭对面的床铺坐下:“我今晚就睡这里没问题吧?” 梁劭虽然活动自如,医院里的护士护工也会对他特殊关照,但陈熙还是不放心,想留在他身边。 他说:“能有什么问题?” 陈熙看了眼站在病房门外探头探脑的小护士说:“明天全镇人就都知道梁镇长和一个女的住一间病房了。” 梁劭:“那我跟他们说清楚,不是‘一个女的’,是女朋友。” 陈熙笑:“快睡吧。” 关了灯,病房里陷入了黑暗。 过了好一会儿,就当陈熙以为梁劭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在为什么道歉呢?今晚没保护好她,还是其他什么事,比如他们的未来。 陈熙闭上眼,没有回应。 接二连三闹出了太多的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又太多,公安局很重视陈熙他们这一次的遭遇。 办案警员特地跑了一趟六排村,又连夜审了马尾男和他的同伙。 马尾男叫刘旺,今年59岁,正如陈熙猜想的那样,他不是当地人,是去年夏天从北京来到了汤古镇。 警方问他为什么要挟持陈熙,他的说法是为了劫财,没想把事情搞大。 比起他,他的那位同伙就好说话多了。 他那个同伙叫冯高远,来自汤古镇周边的一个小乡村,去年和几个同乡去呷尔镇打工,路过汤古镇时,看到游客自驾的车很豪华,动了碰瓷的念头。 其实他们那么做不是第一次了,但没想到这一次的游客态度这么强硬,甚至惊动了当地派出所。他非但没讹到钱,还因此受了伤,搭进去不少医药费。游客已经不知去向,他就迁怒于那几个“偏帮外人”的警察,于是和几个同乡开始煽动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去派出所闹事。 本来也只是想出口气,没想到第二天网上都是他们的视频,不仅如此,据说派出所当晚又着了把火,警察怀疑是他们心生不满放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