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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欠欠的表情仿佛在说,看我多不为所动! 姜娆收眸,偷偷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他在外面这么招人,桃花不断,居然还敢冲她讨赏。 …… “怎么这么热闹,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寡人也想来听听。” 一道沉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几人纷纷回头。 姜娆的注意力方才全在陈敛与宓音身上,竟不知陛下一行人什么时候散步到了此处,于是赶紧见礼,视线扫过,看到除了陛下,后面还依次跟着苏美人,太子以及南疆的五王子。 太子看她自在意料之中,可姜娆有些不解的是,那南疆的五王子为何也将视线停在了自己身上,两人似乎从未有过交集才对。 平身后,宓音率先答了陛下的话,她知道陈敛会听陛下的交代,所以灵机一动便换了策略,“陛下,是我在马车里坐得太闷,便想着能否和指挥使骑马同行,不过指挥使却说他要认真护卫陛下安全,便拒绝了宓音的要求。” 太子扬声揶揄了句,“公主当真只是觉得马车太闷?我看公主此番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殿下莫要玩笑了。”宓音含羞,嘴上虽是如此说嗔了句,可心里早已因太子将她与陈敛默认成一对而倍感欢喜。 陛下也笑得开怀,视线在陈敛与宓音公主之间逡巡了下,眼底似了然,随后很是大方地替陈敛做了决定,“指挥使便依了公主的要求吧。我朝御林军威猛无双,自是能以一当十,寡人这边无需你过于忧心,你只管护好公主,若公主满意了,寡人定会好好奖赏于你。” 陈敛被陛下架在此处,自是没有容他再推拒的余地,他默了默,终是面无表情地应了声。 虽说过程艰难了些,但最终结果总算称心,宓音公主当即喜笑颜开,毫不避讳地直接凑到陈敛身侧,挨近后含笑道谢,“那宓音便多谢指挥使辛苦了。” 陈敛没给眼神,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他心中早已不耐,眼下更是懒得再搭话。 “娆儿,公主嫌乘马车太闷,便寻着指挥使御马同行,那你呢?想不想待会出发也御马行一段路,太子哥哥可护着你。” 穆凌看了眼陛下,随后便冲着姜娆力展体贴。 “我……” 姜娆正准备开口拒绝,只因她和公主完全不同,宓音是自由自在惯了,自然嫌马车内逼仄憋闷,可她却不以为然,车内无人叨扰,叫她正好能寻个安静,而且里面供应俱全,小憩一会也十分方便。 她何必自找罪受,挨那份颠簸呢。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表态,某人却好像怕她会答应一般,抢先一步说道,“姜姑娘上次险些坠马,当日情形现在想想还觉得惊心,想必定存了些阴影,微臣建议姜姑娘还是乘坐马车更为妥当些。” 闻此言,太子淡淡暼过去一眼,眸中几分探究,姜娆也没想到陈敛会突然接话,当即便绷直了肩膀。 宓音还在状况之外,困惑着问,“姜姑娘以前还坠过马?陈指挥使,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两人不是方才还说,彼此间不是很熟的嘛。 耳边传来公主的疑惑声,陈敛却并没有看向她,反而正面对上了太子的视线,他语气平静无波,语速又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因为,是我救的她。” 是我。 救的她。 字句沉重,好像是在专门告知穆凌。 那日,陈敛之所以能抢先将人救下,除了他自己过人的轻功水平,还在于太子的犹豫躲避。 按照姜娆的坠马位置,太子显然拥有最好的救人距离,可他知晓马惊时的风险,所以故意缓了几步,等到别人冲过去营救时,他这才伪装急切,假意拼命追赶。 或许别人不会发现那毫厘之差,可陈敛是习武的高手,那点心机耍弄自然瞒不过他的眼,只是当时他一心只专注于姜娆的安慰,便也懒得同这虚伪之人计较。 他今日有此强调,不是因为故意挑衅,而是想让穆凌认清自己,虚情假意的一颗心,究竟配不配得上姜娆。 穆凌同样心疑,他不解陈敛为何会如此反常,于是脸色不由得难看了一瞬,怀疑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可转眼间,又见陈敛已恢复如初,目光也不再具有压迫感,仿佛方才的一句话只是单纯为宓音公主答疑,并未有旁的意味,念及那日陈敛为救姜娆确实是负了伤,他有此叙述也不可厚非,穆凌这才慢慢平静心绪,以为方才是自己多心。 穆凌冲着姜娆再次开口,“娆儿,陈指挥使说得没错,骑马确实有些风险,是我想得不周。。” 宓音公主也紧跟着附和了句,“姜姑娘这样文文弱弱,还是乘马车更安全些,只是没想到陈……敛,他还有这样一段英雄救美的往事。” 居然不再叫陈指挥使,而是改口喊了名字。 姜娆面色如常,心中却隐隐泛起些不满情绪,宓音公主显然是在故意透露亲密,姜娆能察觉出,她对自己已经开始有几分针对和防备了,因为陈敛所述之事,让她产生了一种嫉妒心理。 她知道陈敛方才故意那样针锋相对说,是为了避免她与太子同行接触,可姜娆同样不喜宓音一直缠着他。 此刻,宓音公主的视线正好扫过,两人不经意对上,姜娆见其眼底的复杂情绪,其中竟还有些盛气凌人的警告意味,与方才两人闲聊时,她所表现出的善意友好已然完全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