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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既叫我重视,自己怎能不以身作则,我看你先前夸赞的那件绛红色衣裙便甚好,你不穿我是不肯罢休的。” 姜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叫姜媛实在推脱不了。 于是姜氏二女隆重赴宴,自成一道靓丽风景,进了宫门正殿,两人一前一后端着步子徐徐前进,刚开始还有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后来便无人肯凑上前来了。 那种相比之下的自惭形秽实在叫人好不舒服。 但这是天姿,从娘胎里带出来了国色,别人怎嫉妒的来? 女眷们有些在小声议论,目光或崇拜或不屑,但掩盖不住的最多的还是艳羡。 尤其姜娆,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僅朝将来的皇后啊。 * 晟德殿中,众卿陆续进殿。 宸王带着陈敛不疾不徐地拾阶而上。 “敛兄,为何今日想来凑一凑热闹?” 这话宸王憋了一路了,又怕问了他反悔不来,索性到了地方再打听。 陈敛什么脾气他很清楚,不争不抢,无心仕途,只是这世间罕见英才如此埋没着,叫人委实觉得可惜。 “太闷。” “怪了,你不向来喜静的嘛。” 宸王笑了笑,又说道,“我听说前些日有位姑娘去了马场找你,究竟是哪家的姑娘,为了你倒是不管不顾。” 闻听此言,陈敛终于有了些表情,“什么都瞒不过殿下的耳目。” “我是真的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你这仙人的眼。” 无欲无求,可不是快成仙了。 只是宸王说错了,他只是无求。 陈敛此次是以宸王亲卫的身份入席,自然坐在了宸王身侧,两人闲聊两句,紧接就见太子身着华服也在席位上落了坐。 两位殿下打了照面,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见毅安候带着夫人进了殿,太子立刻舍弃宸王,忙着过去殷勤。 宸王将一切落在眼里,不由得摇了摇头。 “此番侯爷得胜而归,姜铭又被封了镇国大将军,望眼整个京都,再找不到比他们姜家更风光的氏族了。” 陈敛收回视线,说道:“风光也是流血换来了,老侯爷戎马一生,担得这番荣宠。” 宸王颇为意外地看了眼陈敛,“你不是对官场不感兴趣?” “这不是官场,是人心。”陈敛也看向宸王,“我只看人心。” 此话说完,他余光瞥见一抹熟悉身影,转头看过去,果真见她随着姜家人一同进来了。 目光稍顿,陈敛放在膝上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和前两次见她时不同。 今晚的小七衣着华贵,点饰精美,少了些往日的平易近人,多了份高贵妖媚,她妆容其实涂得很淡,只是五官过于明艳,被雪白的纱裙衬托着,竟似位高不可攀的神女降临人间。 不仅是他,几乎是在她迈入殿中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她身。 他有些不满旁人对她的过分迷恋,却不能有所表现,只独自饮下桌前的一碗冷酒。 宸王的目光也在门口,他莫名问了句,“看到没,姜家的女儿名不虚传吧。” “少来了一位吗?”陈敛问。 若是她到了,那她的两位堂姐应该也会前来赴宴。 可是宸王却笑,“姜家就两个女儿,穿红衣的是长女姜媛,着白衣的是幺女姜娆。” 陈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放下酒杯,又问。 “你确认着白色衣服的,是侯爷的幺女?” 宸王点头,“自小便认识了。” 宸王没注意他眼底的翻涌,又问道:“这两位绝色佳人,一雅一妖,敛兄觉得哪位更得你心,日后我好有个标准为你寻其他姑娘。” 陈敛却淡下脸色似在思考,宸王没等到他的反应,见他愣神便挥手在他面前扬了扬,又重新问了遍。 “那殿下呢,更钟意谁?” 宸王不想他会反问,表情顿了两秒,接着也独自饮下一杯酒。 “钟意又如何。” 他好似苦笑了下,“毅安候府出来的女儿,只能进东宫的门,这是父皇的制衡术,他架空了沈国舅的兵权,那可是太子的亲舅舅,总是要另外给皇兄些甜头,所以未来太子妃只能姓姜。” 望族间的权利交锋,联姻无外乎是最省心省力的捷径。 陈敛沉下脸来没有出声,他压抑住心底的情绪翻腾,望向不远处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惊艳得几乎叫人炫目,明亮的狐狸眼正闪烁着,而那湿湿的双眸前日里还曾入过他的梦。 痴人说梦。 他亵弄的,竟是未来的太子妃。 不自量力,他指肚用力,几乎要将手中的白瓷酒杯捏碎。 此时,姜娆的目光碰巧也扫了过来,看到陈敛的那一刻,她明媚的笑容堪堪僵在脸上,陈敛将她下意识的表情捕捉到,那表情略有惊讶,好似没想到他会在场。 是啊,这顶层的名利场合本不会有他。 他是为什么非要凑这个热闹? 他半眯着眼,看着那笑靥如花的娇嫩脸庞,嘲讽似地扯了扯嘴角。 捉弄他,很好玩是吗? 很快,宫殿喧闹气氛减弱,随着太监尖尖的嗓音扬起来,天子进殿。 帝家君威,众臣子恭敬侧列左右,女眷们纷纷低头不敢正视君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