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说句哥哥好帅。” “……” 倒计时十秒,滴答的声响充斥迟宁的每寸神经,过分紧张,眼前的画面像在慢速的循环播放。 坠落日暮的夕阳、紧绷于弦的箭支,以及。 他身上的薄荷香。 三秒、两秒。 迟宁的心跳都在加速。 他引导着她的动作松手,箭支迅速凌厉地划破余晖,遥远处靶子的黄色内圈,“嘭”的出现降落。 “滴滴滴——”倒计时结束。 迟宁雀跃地回头看他,“是靶心!” 薄知聿唇角微弯,接过她手里弓,“看来这魔术哄小孩还挺有用。” 迟宁真觉得好玩,“你不是说不知道吗?怎么这么厉害?” 薄知聿懒洋洋地,“不用知道,凭感觉就行。” “……” 可恶,给他装上了。 “阿聿就是闭着眼也十环,这可算是公开用外挂了啊。”白涂凑过来道。 “你刚才没说不能帮,不算外挂。”迟宁说。 白涂本来也有帮这个忙的打算,笑着道:“行,这家长会我给你开。” 闻言,迟宁弯了眼眸。 真好。 前头的动静比人先到,浩浩荡荡一帮人,配着薄幸那头红毛像极古代打家劫舍回来的地痞。 薄幸徒手抓起茶杯止渴,“真不是我说,阿涂哥但凡你要多借我两人,我至于逮这群人逮这么久吗?” 等薄幸把气喘顺了,白涂才笑着说话,“阿幸胆量见长啊。” 薄幸才注意到他正对面,笑嘻嘻一脸温柔的薄三爷,啪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军姿似的标准,“三……三哥,都带回来了。” “别紧张,接着喝。”薄知聿勾着唇角,悠悠道;“小朋友,哥哥送你的礼物来了。” …… 薄幸悄悄挪到迟宁身后,悄无声息地问:“你们这什么情况?什么礼物?” 迟宁已经放弃跟上薄知聿的思维跳转,坐在椅子上揉着酸乏的手臂,全然是在看戏的态度。 薄幸带回来地这帮人确实是在馆子闹事的那些,挺仔细的,一个没少。 刀疤脸被她揍得半边脸肿得老高,后面那群小弟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只敢瑟瑟发抖地躲在后面,连抬头多看薄知聿一眼都不敢。 薄知聿这街溜子头江湖地位是高,哪儿的混混认识啊。 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确实是一份礼物,薄知聿这震慑力拉满,省的她自己再一一去解决后患。 男人喝着奶茶,懒洋洋地,“别怕,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迟宁忍着没笑出声。 这开场白可太有意思了。 “想什么?”薄幸用手肘碰了下迟宁。 迟宁射箭后遗症,疼得嘶了声,“……没事。” 薄幸想说话,莫名感觉像掉进冰窟,这一抬头骤然对上薄知聿的视线,男人语气淡淡的。 “别碰她。” 薄幸:“……” 刀疤脸估摸着摔倒时磕到牙齿了,说话还在漏风。 “桑、桑爷,错——错了。这次都四鹅的错,看在和鹅们大哥认、认识的份上,放过我吧!” “错你个傻逼。”薄幸没好气道,“小爷过去的时候,你不是还在商量着到七中堵人?这么一大群人欺负个小姑娘有意思吗你?说那些下流话你不嫌恶心?” 跟迟宁猜的差不多,无畏始于无知。 “四他……听错了!” 男人像是来了兴致,唇角带着弧度,温声问:“说便说了,人都会有个得意忘形的时候,没关系。” “鹅、我是说了,但……” 薄知聿轻笑了声,修长的腿往前迈一步,鞋踩在刀疤脸的手腕上—— 刀疤脸如踩到尖叫鸡的哀嚎骤然响起,脸色惨白。 前一秒还笑嘻嘻谈风月的人,下一秒狠的像地狱里来的恶鬼。 偏偏这恶鬼,还有一副似神明的好皮囊。 “你还挺敢说啊。” 薄知聿偏头,弯着眼眸,“阿宁,还玩吗?” 迟宁:“射箭?” 薄知聿抬眼,迟宁才注意到在场馆角落站着的几位黑衣保镖,不顾地上哀嚎着那群人,拖着就往靶子上走。 “嗯。” 迟宁可不喜欢在众人面前玩恶人游戏,“不了,手酸。” 不知是不是这薄疯子的恶趣味,这人型靶子没绑紧,脚在空气中乱踢动着,一群人哭天喊地的,吵得很。 刀疤脸:“有话!有话好说!三爷咱不是讲道理吗!” 薄知聿笑着补话:“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我讨厌别人和我讲道理。” 男人搭弓,箭支在微微晃动,瞄准的方向究竟是—— 手?脚? 还是脖子? 无人知晓。 小小的箭头更似能将人吞噬进去的黢黑洞xue,吞进害怕、紧张、哭诉,不依不饶地想拉人堕入黑暗。 薄知聿似乎就是享受这种玩弄掌中猎物的感觉,嗓子溢出几许慵懒的笑声,“别怕,我技术挺好的。” 刀疤脸的冷汗濡湿胸前脏污的背心,哭天嚎地。 疯子。 这是个疯子。 世界极与极的分裂,薄知聿起始,却满是笑意。 “小朋友,再教你些新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