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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龄慌乱的喊声里带上哭腔。 疼。他周身上下断裂已久的经脉开始重新生长,疼痛难忍。他下意识就拒绝,挣扎着要离开,却被萧峋紧紧抱住。 “乖,一会儿就好。”萧峋拨开谢龄被汗粘在脸侧的头发,温声哄道。 “不……”谢龄不停摇头。 萧峋吻住他:“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谢龄汗如雨下,手和腰滑腻难握,萧峋用术法替他擦干,没过多久,又打湿大片床褥。 谢龄神智开始恍惚,开始不记得自己身处何方,怔怔注视着萧峋,开了口,但说不出话。 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一个时辰,萧峋结束传功,谢龄周身疼痛倏然散去。 灵力开始回转,真元流淌循环,沉静宏大。 这是谢龄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瞪大眼,先是茫然,尔后找回了思绪,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萧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轻柔地吻他颈侧:“是我们从小遥境带出的那套功法。” 谢龄缓慢地眨眼,心绪飞转如流萤。 “现在感觉如何?”萧峋问。 谢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未应。 “师父?” 谢龄还是没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伤好了经脉续上了就能让你师兄不再硬撑了?”萧峋冷哼着说道。 “你……”谢龄回神,惊讶又疑惑,“你怎么知道他在硬撑?” 还真是在想他。萧峋扯唇冷笑:“呵。” 谢龄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说话。” 萧峋:“呵。” 谢龄的动作由捏改为推。 萧峋刷的把脸扭回来:“你现在很有力气?” “……” 谢龄岂会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赶紧从他怀中退开,拉了条被子遮在自己身上,拒绝道:“不来了。” 萧峋眯起眼,向前倾身,双手撑在谢龄两侧,将他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幽幽道:“师父,你变心了。” “对,心里没有你了。”谢龄把软被又往上面拉了一截,盖住自己半张脸,唯将一双眼睛露在外。 “我好难过。”萧峋语气苦闷又委屈,片刻后换上一副面孔,从虚空了抓出一条更长的锦缎。 “得把你绑起来,把你cao到闻见我的味儿就会腿软,还要让你给我生孩子。”萧峋一寸寸靠拢谢龄,在他耳侧低语。 说着神情又变,似意识到什么般,眼中浮现惊喜之色:“你这般不情愿,难不成是因为我们有孩子了?那可得小心一些,头两个月胎不稳……” 他的神情足够以假乱真。 谢龄:“……” 胡言乱语。谢龄屈指往他额上敲了一记。 “师父——”萧峋拉长语调,将连人带被子抱回自己怀中。 现在的姿势并不舒服,谢龄瞪他片刻,放松了身体,勾住萧峋肩膀,一点点调整,让自己和这姓萧的家伙更贴合。 萧峋满意于他的举动,语调上扬:“咦?心里又有我了?” “没有。”谢龄答得不假思索。 “肯定有。”萧峋道。 啪嗒。 隔在两人间的软被被萧峋毫不留情丢去了地上。 翌日辰时末刻,谢龄才懒洋洋起身。 雪早停了,堆在枝头漫于阶前,红梅开得傲然。谢龄看了好一阵,心中涌出的一个念头:契玄峰的桌案上肯定堆满了要处理的事。但他委实不想工作,神情逐渐纠结。 “不用太cao心,战事就要结束了。”萧峋穿戴整齐,低头跪坐在谢龄身侧,摆弄布娃娃似的帮他穿衣,轻笑说道。 谢龄思绪飞转,心中划过许多念头,但最终只道出一个略带疑惑的:“哦?” 萧峋:“密宗的人要下场了,他们站在我们这边。” 谢龄看向萧峋的目光带上探寻。 萧峋替他套上中衣,就要转身去找一根腰封,被谢龄捏住下颌,缓慢抬起头。 “你在阴墟里的发现,还不肯告诉我?”谢龄盯着萧峋漆黑如夜的眼睛。 “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像宗主和他的侍寝小婢?”萧峋半分不介意谢龄的举动,弯眼笑道。 谢龄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 萧峋跳下床,到柜前给谢龄挑了一根暗银带灰的腰封,回来时小声说道:“我怕我说出来你不相信。” 这话让谢龄皱起眉。他也下床,束好腰封穿上外袍,到镜子前作最后的整理。 明亮的铜镜照出他身后萧峋的面容,照出萧峋身后敞开的菱花窗,以及窗外的雪景。 他从镜中看萧峋,萧峋亦透过镜子看他。萧峋轻轻笑了一下:“在我们头顶,是天道。” “嗯。”谢龄应道。 紧接着,萧峋问出一个问题:“那我们脚下呢?” “……是人间。”谢龄神情震惊,但很快意识到新的问题:“那为何会弄出阴墟,会满身怨气?” “咳。”萧峋手握成拳抵在唇前,假意咳了一声,“我怕你嫌弃我。” “也不差这一点儿,说。”谢龄转身走向他,语气严肃。 “你果然嫌弃我。”萧峋捶胸顿足,甚是浮夸,待谢龄走到他身前,才将动作和神情收敛干净。 他拥住谢龄,手一点点收紧,启唇又止,但终是选择开口告知,声音很轻:“假如我最早就是一团浊气,成形于人间意志旁侧,然后把它吞了,取而代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