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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掠觉察出谢龄的状态,想说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但谢龄就在旁侧,他不愿也不敢说这种不敬之言。 谢风掠目光转向谢龄。 谢龄看的人是萧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说话时的语气能听出生气。 “萧峋。”谢龄喊道,并非生气于这两人问也不问直接替他做了决定,而是不满那决定的内容。 “我解决得了他们。”萧峋偏首,漆黑的眼眸一弯,对谢龄露出笑容,“不是逞能,而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谢龄没有应答这话。 青山书院的人近了,云舟上的越九归不再开炮,那些人走进会波及谢龄等人的范围了。硝烟却没这般容易散去,被风卷上天空,将这场鹅毛大雪染黑。 衣袂也被卷起,似要同这场大雪同去。 萧峋摘走落到谢龄发间的一片树叶,轻声问:“你信我么?” 他定定凝视谢龄,谢龄亦不错目望定他,还是没有回答。 沉默。 不过沉默并未持续太久。风声愈烈,在青山书院僧人结成那阵法就要逼近时,谢龄将手中剑飞掷出,猝然斩下为首之人头颅。 人头落地时分,谢龄给出回答:“我信。” 萧峋听得这话,正要欣喜,谢龄又道:“既然你让我信,而我也信了,那我为何还要走?” 谢龄声音虽轻,语气亦淡,可谁都能听出他的坚定。萧峋笑容无奈:“师父真是……” 第138章 “呜……”云龟在谢龄身后发出一道低低的声音, 并探出脑袋往谢龄腿上一拱。 谢龄听出它叫声中的催促和避战之意,转头对谢风掠道:“你带越九归和云龟先走。” “雪声君,弟子也要留下。”谢风掠向后一退, 执礼说道。他说的是“要”,并非“想”,更非“请让我留下”,足以看出态度坚决。 但谢龄不想再牵扯谢风掠入局。这些人要对付的,应当是萧峋,或许他也包括在内,毕竟除掉雪声君,就除掉人间道一大臂膀。谢风掠却是无辜卷入的。 “你要留下就留下吧。”萧峋开口,将风吹乱的头发甩到背后, 视线转向青山书院的山长,“只是这一架, 可不好打了。” 他语气带笑,听来甚有讥讽之意。 “雪声君,这是弟子的意愿。”谢风掠再次向谢龄执礼,礼罢走到谢龄身前,萧峋在右, 他在左。 谢风掠亦看定对面的人。青山书院游天下境僧人所结之阵, 列于最首之人被谢龄一剑斩了脑袋, 当即变换阵型, 停在距离谢龄等人数丈之处,僧棍朝外,可攻可守。 但谢风掠看的不是他们, 而是在广场上站定后, 便不能挪动过步伐的青山书院山长。 “瑶台境那个寂灭境, 青山书院山长,这些人……不同寻常。”谢风掠说道。 “是奇怪吧。”萧峋纠正他的用词。 “你先走。”谢龄轻甩衣袖,低头对身后的云龟说道。 云龟张口咬住谢龄衣角,往它的方向扯了扯,似要带他一起走,但谢龄对它摆手。 “呜呜。”云龟低低唤了两声,说不服谢龄,唯好自己掉头走。 它四足一划腾空而起,从护山大阵的破口处来,亦从破口处离开,只是升上高空后,巨大的身影逐渐变小——并非距离的缘故,而是它缩小了自己的身体。 萧峋抬起手。 他指尖微光流转,星盘亦泛起光芒,瞬息之间,山间大阵上的破口犹如伤口愈合般合拢。不过阵法恢复之后,其上气息发生改变,不再是青山上的守护之阵,它变得杀气凛凛。 山间大阵暗红光芒萦绕。青山书院山长向上抬头,审视数息,摇头开口:“能在瑶台境的困阵之中对本书院护山阵法动手脚,看来这世间阵法,都在你掌控中。” 同为佛门中人,这个寂灭境僧人和已故的密宗活佛甚是不同。活佛虽是耄耋老翁之相,但眸光明亮智慧,举止洒脱,这位青山书院山长却……却是和方才瑶台境的寂灭境少年一样,充满暮气。 谢龄此前没见过青山书院山长,无从得出他是否一贯如此,还是入得寂灭境之后才如此。但要知晓,三年前东华宴时,青山书院可只有吴芳年一个寂灭境。 “过奖。”萧峋接下青山书院山长的话,说的是谦词,语气并不谦虚。 青山书院山长轻蔑扯起唇角:“可在你掌控之中,又如何?” 他话音落地,游天下境僧人结成的阵法向前推进。 灵气自那阵中迸发,如同一记猛棍喝出,山间风都止住。萧峋神情不改,手持星盘,微往下压。 轰隆隆! 贯耳之声炸响山中,并非越九归又开了炮,是雷鸣訇然,电光自阵法间落下,撕咬这座山峰。 游天下境僧人结出的阵法被冲垮过半,风重新流转,。这些僧人攻势不再成,萧峋当即不再理会他们,转头看向谢风掠,问:“加上我的阵法,可够你对付瑶台境的人?” 谢风掠语气平淡:“不用你的阵。” 同一时分,瑶台境的游天下境再结剑阵。与先前的阵法不同,他们单独放了两人出来,将剑换琴,立于阵后奏曲。 琴曲奏响时,瑶台境游天下境结成剑阵上掠过如水一般的光华,无论气势还是灵力,俱是高涨。 谢风掠提起剑来,迈出一步。没有助阵曲为他加持,但在这一刻,他身上放出烈焰般的光芒,周身灵力暴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