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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里藏了件法器。 吴芳年不再动弹,只是抓紧僧棍的手上青筋暴起。 立于风雪中,被吴芳年一步步拉近距离、已算不得远的谢龄抬起手,抬起五指,松了剑柄,让剑悬在半空。 离手剑。 他神情有多漠然,手中、剑上的灵力辉芒便有多炽盛。 这一剑若是下去,吴芳年铁定得死。 孤晴吐出一口气,飞身一掠,衣袖一挥,携起吴芳年远去。两道身影消失极快,眨眼便寻不得了。 谢龄眺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将手垂下。悬在空中的剑失去支撑,落进雪地里,但雪太软了,砸不出任何声音。 谢龄不再屏息,忍着自胸膛往外蔓延出的疼,缓缓慢慢呼吸。他已经使不出剑招了。 一个红色人影疾奔而来,速度远超过清静境修士能够达到的极限。 谢龄没有任何心神去注意这一点。这人落到他身旁,低低喊了声师父,一手抓住他手臂将他扶住,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剑。 “别扶我。”谢龄道,说话声很轻,几乎是气若游丝,“御剑。” 萧峋神情变得凝重,听从谢龄的吩咐,将手里的剑丢出、悬停在低空。 萧峋和谢龄一前一后踏上去。谢龄小心谨慎地呼吸,伸手按住萧峋肩膀。当剑飞起来时,从远处看,就像他带萧峋御剑一般。 “师父,我们回营地?”萧峋问。其实他更想直接带着谢龄离开这秘境,连人间道都不回,去往一个隐秘之所。 风云已动,人间道的巍巍高山不会再安宁了,若回那处,只怕谢龄不能安心疗伤。 “嗯。”谢龄应了一声。 萧峋御着剑径直冲进他和谢龄的营帐里,速度太快,几乎把帐顶掀飞。 越九归到得晚些,他把炮台收起,又将孤晴的琴捡了,才动身折返。帐内,谢龄坐下,萧峋把灯点、暖盆烧着,煮沸一壶水,他匆匆赶到营地。 一进帐篷,越九归汗流浃背。 暖盆有三,谢龄身后垫了两个靠枕,腿上搭了一条毛毯,手里还被萧峋塞了个手炉。方才萧峋御剑时发现这人好冷,比雪还冷,仿佛是九幽里挖出的一块寒冰。 可谢龄分明一直占着上风,伤得也没那两人重,为何会虚弱至斯?萧峋思索着,又为谢龄泡了一壶姜茶。 “师父,喝点茶驱寒。”萧峋端着姜茶来到谢龄面前,将那手炉从他手里取走、放在他腿上,把茶盏塞进他手中。 身处在寻常人会热得出汗的帐篷里,谢龄身体总算回暖些许。他手指动了动,缓慢睁开眼。 “穆北他们……”谢龄嗓音沙哑,气息弱极,语速很慢。但话没能说完,话音止得戛然,脸色倏尔惨白下去,头一偏,肩头耸动,剧烈咳嗽起来。 先前被他咽下的那口血,终是咳出。 血迹隐没进脚踝高的羊毛地毯。 “师父!” “雪声君!” 萧峋忙把人扶住,越九归吓了一跳,回神也上前来。 “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萧峋塞了一颗药丸让谢龄止咳,回头对越九归说道,语速飞快,“有人靠近就告诉我。” “好,我会尽量守。”越九归表情凝重地应下,将梨花枪往手里一抓,大步离开营帐。 萧峋把罗汉榻中间的小桌推到一旁,取走谢龄手里的茶盏放过去,坐在这人身侧。 谢龄靠着他,苍白到泛青的脸色由于咳嗽涨得通红,咳嗽止住又重回那般的苍白。他记起了现在这状况还能吃药,神识沉进芥子空间,拿出一个瓷瓶。 可他手不稳了,猝不及防地一颤,瓷瓶滑落到腿间毛毯上。 “我来。”萧峋捡起药瓶、拔掉瓶塞,“吃几颗?” “一……”谢龄想了想改口,“三颗吧。” 萧峋听得他如此说,留了个心眼,将药瓶拿到面前细细闻了闻。他眉头一皱,只往这人口中塞了一颗。 “喂……”谢龄很是无奈。 “我帮师父调息。”萧峋把药瓶摆到了小桌上,又去谢龄面前,捞起他的腿,改成盘膝的坐姿。 ……仿佛成了个残疾。谢龄心想着,眼前倏地一黑。 但意识还在,还能感觉到萧峋把毛毯重新盖在了他腿上,然后抓住他的手,同他掌心相抵。 这感觉有些模糊,像隔了层雾,就连萧峋的说话声,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萧峋在唤他,问他什么问题。 可他无力回应了。 如果不是浑身经脉如同被碾碎般,每一次呼吸都钻心疼痛,现在的状况似极贫血,眼睛花了脑袋在旋,还有点儿恶心反胃。谢龄忽然惊奇,到了眼下这地步,自己还能做这样的比较。 但下一刻便没这种想法了。脑子里一声嗡响后,他失去了意识。 “师父,你是不是还很冷?”萧峋手掌靠着谢龄的手掌,十指相抵,感觉到他的手还是比平日里凉。 这里已经够暖和了,如果还要加暖盆或火符,恐怕会烧起来。 一顶帐篷而已,萧峋自然不在意,但怕被那两个寂灭境察觉到端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那两人受了伤,也难对付。 不如换个位置,让谢龄背向他,这样,谢龄可以捧着手炉裹在被子里,他伸手贴住他背心即可。萧峋打定主意,却在这时,谢龄垂下了眼,上半身一晃,一头栽向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