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贵妃晋升记 第20节
“是,尤格格也到了。” 四爷手中毛笔一放,语气中带着笑:“她最会躲懒,竟也能早起去请安,真是稀奇。” 苏培盛默默无语,尤格格懒成那样,还不是爷您自己惯的吗?福晋和其他主子们可不会像您似的,被美色迷得昏了头。 四爷抬腿往外走,苏培盛连忙跟上,问道:“爷这是去哪儿?” 四爷轻晲他一眼:“你说呢?” 苏培盛嘿嘿笑了两声:“奴才这不是想着主子爷还没用膳,等问清去处,好支会膳房的人,别让他们跑错了地。” “老滑头,”四爷笑骂他一句,“你自己猜去吧。” 话说完就走出书房,往后院的方向转去。 苏培盛立即招来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吩咐道:“和膳房说一声,主子爷的晚膳提到芙蓉院,让朱方全好生准备着,那位主子嘴刁,可别被她挑出错来。” 小太监领命去了,苏培盛连忙拔腿跟在四爷身后。 书房离芙蓉院很近,穿过角门便能看见芙蓉院的大门。 守在院门口的小太监余永易远远看见四爷的身影,脑子一惊,赶忙转头跑到书房通报:“启禀格格,主子爷来咱们院子了。” 尤绾正在整理柜子上的书卷,闻言抬眸:“哦?人到哪儿了?” “就差几步路,马上就进来了。” “慌什么?”尤绾慢悠悠放下手中的书,“随我出去吧。” 就在尤绾走出书房时,四爷已经绕过影壁走到院子中央,刚一抬眼,就看见书房里走出个霞色旗装的美人儿,看见他之后悠悠弯身行礼。 装扮一新的尤绾褪去了青涩和稚嫩,衣裳衬得人比花娇,气质华美。四爷不由得眼前一亮,快步过去扶起尤绾,上下看了好几遍,道:“如此装束勉强配得上你,还算尚可。” 尤绾方才动作慢悠悠的,膝盖根本没弯下去,四爷一扶就顺势站起来,听见这话不相信地皱着眉:“什么叫尚可?我觉得已经很好看了,清梅她们都觉得很不错呢。” “爷再看看?”尤绾说着,退后一步,方便四爷欣赏她的新衣服新首饰。 四爷看了几眼,不自然地低咳一声:“尚能入眼。” 这话听得后面的苏培盛忍不住翻白眼。 主子爷您在评价“尚能入眼”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您的眼睛从尤格格身上拔下来,不然您这话也没人信啊! 四爷已经牵着尤绾往屋内走,一边问道:“住在这儿可还习惯?摆设可喜欢,有想要的玩意便说,爷帮你带回来。” 尤绾对这个院子很满意,唯有一点,她必须得说出来:“爷布置的那个书房是给我的吗?里面的书也太无趣了些,爷不如搬到前院去,帮我寻些有趣的话本图志来吧。” 尤绾方才在书房转了一圈,那架子都是些什么《大学》、《论语》,更离奇的是连《三字经》都有,四爷这是把她当文盲来养吗? 四爷拒绝了她:“书都搬过来了,哪有搬回去的道理。你说的那些,爷会派人去找。至于书房里的书,以后自有它们的用处。” 尤绾也想不到那满柜子的书能有什么用处,被四爷拉到桌旁坐下。 正巧此时膳房的人提膳过来,一边是前院给四爷送膳的,另一边是后院膳房来给尤绾送膳的。 “一起摆上来吧。”四爷发话。 圆桌上立即摆上膳食,按照尤绾的份例,不过四菜一汤,但加上四爷的晚膳,这桌上一下便摆满了。 “爷今日可有口福了。”尤绾将一方小盅摆在四爷面前,“如今九月,正是吃蟹的好时候,这是我今儿特地点的芙蓉蟹羹,这芙蓉花还是让人早上刚采的,爷尝尝?” 四爷板正地坐着,矜持地点点头,等着尤绾给他盛到碗里。 不料尤绾自顾自地舀了一碗,捧着小勺喝得兴起,鲜得眼睛都亮了。 “鲜而不腻,花香润口,爷快尝尝,这后院膳房的掌厨师傅也就比朱公公差那么一点点吧。”尤绾赞道,招呼四爷喝汤。 四爷脸色不太好看,示意尤绾看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碗。 尤绾指指汤勺,语气无辜:“这有勺子,爷自己盛啊。” 四爷怎么可能自己动手,眼看着气氛越来越沉凝,旁边候着的苏培盛连忙站了出来。 一边在心里暗搓搓骂尤格格不懂看人眼色,一边满脸堆笑道:“怎么能劳烦主子爷呢,还是让奴才来给主子爷布菜吧。” 四爷不搭话,也不知道应没应许。 尤绾这时才像是明白过来,她看看四爷,又看看苏培盛,筷子一放眉心一皱,表情瞬间委屈起来。 “原来爷在这儿等着我呢!”尤绾不情不愿地说道。 四爷还没把她怎么着,就听得她先委屈起来,不由得惊奇地看过去,只见尤绾可怜巴巴地摁着桌角,嘴上道:“我如今都是爷正经纳的格格了,怎么还要做侍膳布菜的活?合着在爷的眼里,我就该做这些伺候人的事,这格格当的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回去继续当书房的婢女呢!” 说着,尤绾就转身朝角落的清梅喊道:“清梅,你可别把我以前的衣服丢了,等会我就换回来,明儿还和你一个屋子住。” 她这样一番话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四爷还没反应过来,尤绾那就已经进展到要攒着月例,以备将来出府买宅子。 “攒上个十来年不吃不喝,咱们两人也能在外城买个四合院。我到时候离贝勒府远远的,定不会碍了爷的眼。” 眼见着她越说越离谱,四爷面色越来越黑,一把抓住要离桌的尤绾,低声斥道:“胡说什么!你既坐在这儿了,怎么还敢说出府的话,给爷好好坐着,不用你布菜侍膳,总行了吧?” 尤绾不服气地瞪他一眼:“爷又不是没手,自己爱吃什么便夹什么,何必还等着我来伺候。” 四爷语塞,过了半晌闷声道:“这是宫里的规矩,爷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尤绾抿抿嘴,把汤勺塞到四爷手里,握着四爷的手舀了一碗蟹羹。 “爷都说了,那是宫里的规矩,咱们这是在贝勒府,是在家里,关上门来吃饭又没人知道。爷不如试试自己动手,我保证,绝对比别人送到盘子里的吃起来香。” 尤绾又将筷子递到四爷手里,眼看着四爷在尤绾的教唆下,就要自己动手夹菜,苏培盛急得不得了,忍不住伸手上前。 没等尤绾说什么,四爷就开口让他走开:“有事爷叫你,现在先退回去”。 尤绾见状,脸色明媚起来,她深知撒娇耍赖要拿捏适度,这时候开始讨好四爷,巴巴地给四爷介绍起其他的菜:“这道也是我点的,叫做七彩鸡丝,清新爽口,爷累了一天正好吃些酸甜的开胃。这道是脆皮豆腐,外酥里嫩,浇了秘制的豆豉酱……” 四爷等她说的差不多,才夹起一筷子鸡丝放到她碗里:“用膳都不得消停,快吃吧。” 尤绾看他不气了,朝他乖乖一笑,低头吃自己的饭。 用过膳,有小太监将四爷一些不要紧的公务送到芙蓉院来,尤绾自然不会打扰四爷,自己捧着一本画册回到内室。 夜色渐沉,等四爷处理好公务进内室,已经过了戌时。 尤绾早就困了,卸下钗环,一头乌发松松编成辫子垂在身后,身上着一袭碧色水烟纱衣,一手撑着脸颊在梳妆台上昏昏欲睡。 听到脚步声,她立即抬起头,便看见四爷绕过屏风走进来。 “爷忙完了?”尤绾起身,松散的发辫垂在肩膀一侧,显得她脸愈发小巧精致。 她记得之前四爷在书房安置的规矩,知道四爷洗洁,便问道:“爷可要沐浴?我去叫人进来。” 四爷眼神黑沉地凝视着她,一把揽住走到身前的小格格:“不必,方才怕吵到你,已经在外间洗过了。” 尤绾闻言,轻轻踮脚对着四爷领口细细嗅闻,湿热的气息扑在喉结处,她小声念叨着:“怪不得有股茶香皂角味。” 四爷扣在她腰间的手掌蓦然收紧,另一只手抬起尤绾尖细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手指在殷红唇瓣上轻轻摩挲,压抑深沉的视线看得尤绾心慌,她略微避开了四爷的目光。 “知道该怎么做吗?”四爷在她耳边低声问。 尤绾迟疑地颔首,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 只听得身前男人呼吸渐沉,茶香味裹着沐浴后的热气倾泻而来—— 尤绾紧张地攥紧身前人的衣襟,莫名感觉腰有点发软。 “主子爷……”屏风外忽地传来两声叩动木板的声音,只听得苏培盛颤颤巍巍地开口。 尤绾手一松,猛地将四爷推了出去,软倒在身后的团椅上,脸涨得通红。 四爷落空的手僵硬地停在原地,许久才转身,咬牙切齿憋出一句话:“苏培盛!你最好是有正事!” 屏风外的苏培盛着忙慌地跪下求饶:“求主子爷恕罪,是、是东院的人来报,三阿哥突发急热,李侧福晋求主子爷过去,三阿哥情况危急,奴才不敢隐瞒。” 这话一出,四爷就是满身的火也降下去了,急忙问道:“府医可去了?还有,速速拿爷的名帖出府请太医,找内城最近的,不可耽搁。” 四爷吩咐完,突然想起身后的尤绾,转过头来刚要开口,就见尤绾站起身来,帮他整理衣衫。 小格格开口,嗓音带着些许紧张的余韵:“三阿哥身体要紧,爷快去看看吧。我伺候爷穿衣裳。” 四爷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内疚:“如此委屈你了。” 尤绾给四爷扣上最后一个衣扣,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量道:“爷去看三阿哥,我不委屈。但是爷得保证,绝不能多看旁人一眼,不然我今晚就要委屈得睡不着了。” “别胡想,这种时候,爷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心思!” 尤绾紧抿着唇瓣,倔强地看都不看他,只把人往外推:“爷快走吧,外面人等着呢。” 四爷被她推到屏风外,还想说什么,就看见苏培盛一脸百念俱灰的表情跪在地上,看得他心头发堵,只隔着屏风对尤绾憋出一句:“爷明日再来看你。” 没听到里面人回应,四爷憋闷又心焦地带着身边奴才走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清梅看着四爷走远,立即窜到屋子里,找到正对着镜子拆头发的尤绾,一张小脸苦巴巴的:“格格,这可怎么办啊?主子爷被李侧福晋喊走了,主子爷今儿来的可是芙蓉院。” 尤绾不慌不忙地从镜子里看她:“你这话不对,四爷不是被侧福晋截走的,是因为三阿哥高热,四爷才过去守着的。” “这不是一样吗?”清梅担心不已。 “四爷因为三阿哥离开芙蓉院,那说明他是个爱子的好父亲,若是他还能安心留在这里,那也太冷情了。”她可不愿意自己枕边躺着这样可怕的人。 “放心,”尤绾安抚着清梅,“四爷今晚不会有心思做那种事,三阿哥身体抱恙,他不责罚李侧福晋都算仁慈了。” 清梅半信半疑,勉强放下心来,服侍犯困的尤绾躺下。 四爷出了芙蓉院,一路往东院走去,刚到院门口,便听得院子里哭哭嚷嚷的,他眉心一沉,大步走进去。 一进屋子,四爷便看见奶娘正抱着三阿哥在哄,不到六个月的婴儿扯着嗓子在哭嚎,嘴角时不时溢出奶渍,旁边府医正闭着眼睛细细把脉。 李氏眼含泪光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帕子啜泣不已,见到四爷进来,她立刻哭出声,颤颤巍巍起身,好像站不稳似的,要向四爷倒过来。 四爷关心孩子,径直绕过她,走到府医面前:“三阿哥脉象如何?怎的会突发高热?” 府医收回手,垂首答道:“回主子爷的话,三阿哥这次发热,是因白日里积食所致,夜晚又受了凉,这才热气郁体,导致吐奶发高热。” “积食受凉?”四爷重复道,冰冷的眸光扫过一众服侍三阿哥的奴才,声音震怒,“你们就是这么侍奉三阿哥的?!” 屋子里顿时乌泱泱跪倒一片,服侍三阿哥的四个奶嬷嬷慌得不得了,除了一个正抱着三阿哥的,其他的都不停磕头求饶:“求主子爷恕罪,奴才们真的不知啊,每日给三阿哥喂奶的时辰都是定好的,奴才们万万不敢让三阿哥积食。阿哥睡时门窗也都关得严严实实,奴才们也不知、不知怎么就……” “哦?你们的意思是爷冤枉了你们,三阿哥的病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不敢不敢,还请主子爷恕罪。” 李氏一看四爷动怒了,赶忙凑过来,连怨带泣地开口:“爷怎么都不哄哄三阿哥,他还这么小都遭此苦楚,妾身看得心都碎了,恨不得代了他去。” 四爷原体恤她担心孩子,想要安慰几句,不料一眼扫去,发现李氏此时居然还敷了脂粉抹了口脂,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先去把脸洗干净再来关心他,不想添乱就出去!” 李氏刚要抹两滴眼泪,突然被四爷骂的狗血喷头,抬起的手擦也不是,放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