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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确实有一条竖线。”然后又扒拉开另外一只,“这个也有。” 识别中降头有很多种方法,咀嚼黑豆味道异常、含鸭蛋鸭蛋变色、眼中有竖线等等都是是中降头的特征。 刀劳鬼听到小白的话似乎也有些意外,浓而杂乱的眉毛皱成一团,“不……不可能!” “她是中了情降,所以才会甘心嫁你。按你族之规,此典不成。” “不会的,她是阿兰,阿兰爱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阿兰!阿兰!”刀劳鬼哭嚎着十分激动,因他脚不能动,身体却朝着白韵的方向扑过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依然用手刨地试图向前爬。 段冥泽不理会地上撕心裂肺的刀劳鬼,走向白韵的身边,再次确认了她身上的降头,然后用手杖轻轻一点,白韵呆滞的眼睛立刻一动,继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满嘴的墨绿色粘稠液体,落到地上“刺啦”声响冒气白烟。 “不!不!”刀劳鬼还在原地挣扎,双目通红透出杀意,可奈何实力悬殊,被禁锢的不仅是双脚,连带法力都无法施展。 处理好白韵这边,段冥泽一挥手,洞内所有的幻象全部消失,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一个只有普通卧室大小的山洞,湿滑的苔藓,地上堆积不少动物的尸体残骸,想必就是刚才看到的“客人”。 段冥泽走到刀劳鬼的旁边,蹲下,“你从何处来?”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刀劳鬼这时恨意滔天,怎会回答他的问题。 被刀劳鬼的口水溅到,段冥泽咬咬牙,手背夹着风毫不留情地扇下去,将他的脖子都扇歪了,扭曲地骨头在干枯的皮肤下呈现出恐怖的弧度。 “再问一遍,你从何处来?”段冥泽起身,居高临下,声音平静。 小黑小白在一边看顾着白韵,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眼中都有藏不住的惶惧,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冷冽的段冥泽,平日在学校,他虽也不好亲近,但并不像此刻全身的狠厉森然的气势,就连那以阴寒狠绝的七殿阎罗恐也比不得。 刀劳鬼声音变得颤巍巍,“北……北冈山。” “来此为何?” “寻……寻人。” “何人?” “我的妻子。” “那又为何要娶她人。” 刀劳鬼眼中涌出浑浊的泪水,“阿兰……阿兰死了,我……我寻到了这个女人,她的命格同阿兰相同,所以我将她们两个人的命脉链接在一起。” 一旦今日礼成,阿兰就可以借住白韵的身体活下去。 小黑在一旁听得气愤,冲动之下跑过来叉着腰骂人,“你老婆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哦!你太恶毒了!我看该死的人不是你老婆,是你!” “小黑!”小白生怕段冥泽会生气,召唤小黑赶紧回来。 小黑哼了一声,咧咧嘴,倒也听话地飘了回去。 段冥泽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波澜,“你的老婆,死在哪里?” “北冈山……”刀劳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满面悲伤,“我们在北冈山生活了几百年,躲避人群,日子过得很平静。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闯进山中,还设计将我们夫妻困在了阵法之中,然后……他……他杀了阿兰!他将阿兰吞进了肚子里面,我甚至听到了他咀嚼时候阿兰骨头碎裂的声音……就在他准备把我也吞噬的时候,北冈恰有一只地仙历劫,降天雷,我借着天雷逃脱,这才保住一命。 后来我发誓要为阿兰报仇,我一路寻觅,就到了这里。结果,我并没有找到仇人,但是我找到了这个……这个可以叫阿兰活下去的女人!只要我完成今天的仪式……阿兰就可以回来了。 都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被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轮回!”说到后面,刀劳鬼心头的恨压过了对段冥泽的恐惧,又恶狠狠地诅咒起来。 段冥泽并不理会毫无意义的诅咒,要说挫骨扬灰、不入轮回,滋味尝过了也就是平平无奇。懒得再同这个智商为负数的鬼怪多做纠缠,丢一个鸡蛋大小的小瓶子给小黑,“装进去,天色已晚,饭菜该凉了。” · 陆维羽见几个人回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带着围裙忙里忙外,盛好米饭,把早就烧好的菜端上来。 程玥璧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今天还帮着陆维羽一块准备了食材,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换掉红色的长衫,一身休闲装扮,微长的头发,依然还是男女通杀令人神魂颠倒的神颜。 小黑小白跟着师父出去这一次,回来以后变得更加规矩了,正襟危坐。 小八正相反,屁股下面像是长了刺,抠抠这,抠抠那,一脸的天真无邪,毫无畏惧,最后还试图往段冥泽的身上爬,来问刀劳鬼的事情。 “小八下来,先吃饭。”陆维羽把小八抱起来,塞到他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坐在段冥泽的旁边,“边吃边说吧,你们出去一大天,肯定是饿了。” 段冥泽目光落在陆维羽忙活出汗光洁的额头上,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好像突然就有了着落,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是温和的。 小黑小白不敢动,等着师父先动。 段冥泽一拿起筷子,小黑小白才开动,完全不似旁边的小八已经塞了几块红烧rou进嘴巴,撑得像只小仓鼠。 --